此时虞燃已经被人速速送到了陶潜稚等人的住处,青年本就睡得不安稳,一听到有响动便立刻翻身坐了起来,只穿着一身中衣,便从房间里奔出。
当看到面前男人苍白的脸色上,他心中一紧,快步上前几步,想要拉住对方的衣角,目光却是看到了对方肩侧那被鲜血染红的衣服。
喉头一哽,他目光中闪过一抹恐慌,立刻连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伤了伤的严不严重?快回房间休息一下吧,我这就帮你去叫大夫。”
容貌俊美的男人看到了他脸上的惊慌之色,微微勾唇笑了笑,抬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臂,刚要开口说什么,却是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黑,他整个人便直直的栽倒了下去。
这让青年更加紧张,他立刻抬手抱住了男人,再低头时却是看到对方早已紧闭双目,神色颇为痛苦的模样。
虽然心中惊慌的不行,可是今天还是强作镇定的将人半扶半抱进了一旁的卧房,那两个和他同行的侍卫中,早有一个去叫了大夫,此时那大夫匆匆来了房间,快步走到青年床前,手法娴熟的剪开对方那被血染尽的衣服。
当将那锋锐的箭尖从对方肩膀处剜出时,这位大夫的神色一肃,低声道:“糟了。”
青年听到他这样说,也是吓得心中一惊,立刻问道:“大夫,怎么了?”
这位大夫是跟着北堂修南征北战的一位军医,医术十分了得,特别是在处理外伤方面,尤其是对方配置的那几副伤药,更是能够让人的伤口快速愈合,还不留疤痕,很是厉害。
这大夫垂眸看着手中的箭尖,语气中也带了些紧张:“这箭有毒。”
听到对方这样说,陶潜稚的呼吸微微一滞,目中刚刚沉淀下来的情绪,也不可避免的泄露出来。
嘴唇颤了颤,青年刚想开口继续说什么,就是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北堂修皱眉踏进屋子,看着围在虞燃床前的那一群人,有些不满道:“都聚在这里,在干什么?”
快步上前了两步,看到那大夫手中的箭矢,他语气微微一顿,下意识瞟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那个青年。
见到青年唇瓣紧抿着,神色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这位摄政王大人便也头一次主动闭上了嘴,没有再继续撩拨对方的怒意。
那大夫看着摄政王,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才继续低声道:“我行伍多年,在沙场上见过的都不多,而这种都恰好就是我没见过的,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完这句话,那大夫看到面前的脸色又更差了几分,犹豫了一番后才继续说道:“不过我这里倒是有那种解毒散,是那种不论是什么毒能被暂时缓和下来的药,要不一会儿给这位公子服下的服药,然后我再派人去其它地方寻一寻大夫,办法总归是能找到的。”
听到对方这样说,青年眉头紧锁,犹豫着点了点头。
的确正如这大夫所说的那样,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是压制一下男人身体内的毒便是好的,断然不可让对方因了这一次小事,便中毒殒命了。
看着身旁青年脸上惊慌的神色,摄政王大人的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这如果中毒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身边的人怕不是当即便要邀上三五好友去那酒楼之中庆贺一番了。
心中这般想着,自然是越想越气,男人斜睨了站在他身旁的青年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青年此时本就颇为焦虑,自然也懒得搭理对方的那点小心思。
看着那大夫派人去配了药,陶潜稚便坐到了虞燃的床边,抬手握住对方的手,感受着对方这异于常态的冰凉体温,他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老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着一般。
此时此刻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大脑都是空白的,全然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去思考其他的问题,他只希望,只希望面前的男人能够平平安安的。
片刻之后,那大夫派人配好的药已经熬煮好端过来了。
陶潜稚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药,抬手小心翼翼的给床上人喂下。
虞燃即使是昏迷着也颇为听话,乖顺的将那些药一次吞下之后。那大夫又为他诊了诊脉,随后像是放下心来了一般,轻轻舒了口气。
“心脉算是稳住了,那些都应当不会继续入侵了。”那大夫温声道:“大人不必心急,有这个药在,我们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合适的药方的。”
“嗯。”青年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安慰而有丝毫的动摇,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床上人苍白的睡颜,他当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
此时那大夫已经出门命人去附近寻找大夫了,房间里的人不想打扰还昏迷着的人便也都退的干干净净。
只留下青年一个人守在对方床前,神色黯然的看着对方的眉目,心中一抽一抽的痛着。
曾经在自己尚在病中之时,这男人偷偷潜入到自己的房间,看着自己躺在床上,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