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北堂修也已经回了自己的房中,副将忧心忡忡的跟在他的身后:“大人,今天撤了军,我们之前定下的办法还能用了吗?”
男人冷哼了一声,坐在桌前,面无表情道:“现在那城中人若是用那百姓做要挟的话,那我们现在除了束手无策便也别无他发了。”
那副将闻言忧愁的叹了口气:“这些百姓不是已经归降了叛军了吗?现如今却是又被拿出来做筏子要挟我们,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男人脸色阴沉的盯着面前的桌案,口中低声自语着:“用百姓做筏子……”
说到这里,他目光微微一闪:“我有了个主意。”
那副将立刻抬头向对方看去,北堂修若有所思道:“你说,那城中的百姓是自愿被作为人质的吗?”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有可能是那些百姓和那叛军合谋演出的一桩戏。”那副将略一沉思后说道。
北堂修听闻他这样说,却是勾唇笑了笑:“可是我看那几个人质的表现却并不像,说不定……”
“大人的意思是?”副将试探着问。
“若是那人质不是自愿的,而是被那些江湖人逼迫着做了人质,你说这件事对于那城中全心全意信任他们的百姓来说,算不算得上是被出卖了?”男人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副将了然道:“大人是准备派人去煽动那些百姓,让他们知道那些江湖人是不可靠的?”
说完这,那副将想了想又犹豫着低声道:“可是若是这样的话,我们的人就又要进入那坪洲城了,那城中现如今的把手应到是相当严密的,我们的人想要应当是相当困难的。”
上一次能够那么容易潜入其中,也是因为有那虞燃虞公子的帮助。
北堂修自然也是知道这点,皱眉思索片刻,他才缓缓说道:“倒时派人试一试吧,今晚正好好好审问一番那几个百姓,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打听出什么。”
说完这话,他想了想又无奈说道:“况且这一切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也许事情的确如你所料,是那城中人合谋的,一切还要等审问过那几个百姓才能下定论。”
“另外,在下一次发兵之前,派些人守在那坪洲城的周围,若是发现那些人有所异动,便立刻上报给我。”
“是。”那副将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北堂修抬手按了按眉心,感觉心中有些烦躁。这坪洲城的事,他一开始虽然预料到有些麻烦,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耽误这么久,真是让人无奈。
叹了口气,他心中想着,真应该将京中那几个跳的正欢的文官抓过来,让他们看看这里的情况,免得整日就在那里鸡蛋里挑骨头。
事情应该尽快解决了,男人阖了阖眼。陶眠春还被他就在了京中,这么多日没有消息,他心中也是担心的很。
将陶潜稚送回屋中,又试了试对方的体温,见对方没有受冻感冒的迹象,他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
回了自己的房间,刚准备休息,男人却是听到了窗边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疑惑的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男人看到自己的窗前站了一只信鸽。
从那只信鸽抓过来,从对方腿上拆下了一个纸条,男人打开来一看,那些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是让他去郊外的一个树林里,而在那纸条的最下方,则是清楚的盖了一个印章,那印章是他们风间楼中人传递消息时一贯会用到的。
拿着那纸条的手微微用力,男人看着面前的纸条面色沉沉,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是略微踟蹰,他便又将外衫穿上,准备出门去了那纸条上提到的那个树林,不管那人究竟是不是他们楼中人,真实身份究竟是如何,他都是要去看上一看的。
想起前一段时间他察觉到自己门派之中出了叛徒这一件事,男人犹豫了片刻,从自己的枕头之下抽出一柄软剑,带在了身上。
小县之外的那个小树林中,四周寂静,就连鸟兽之声都听不到,只有细细的风声穿梭在林叶之间,昭示着这并不是一个死寂的空间。
脚步轻捷踏在枯叶之上,虞燃警惕的环顾着四周,直到走到了树林的最深处,才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人穿了一身湖蓝色短打,身姿挺拔,个头高挑,看背影有几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