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修的动作一瞬间顿住,抬头看着面前神色倔强的青年,目光一时间有些复杂,他还以为这人会躲开自己的那个动作,可是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就那样直愣愣的站着,真是叫他不知说何是好。
茶壶里的水已经不太热了,可是对于直接泼撒到皮肤上来说,却还是有些过于热了。
男人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快步走到青年身边,抬手拉了下青年的衣服,在青年有些愕然的目光中检查了一番,发现对方没有被烫伤后,才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不知道躲吗?”男人有些生气的说道。
“那你就不能别随便乱扔东西吗?”青年亦是没有好气的说道。
男人喉头一哽,唇瓣动了动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默默闭嘴咬了咬牙,男人带着一脸理亏的表情看了一眼那被人押着,一脸惊慌的侍卫首领,冷哼一声:“这一次就先放过你,我命令你在这府里再搜查一边,若找不到那军符或是偷盗军符之人的线索,那你就别来见我!”
那侍卫首领听了这话,立刻在众人放下他的那一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北堂修就是一阵感恩戴德。
男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那侍卫首领立刻住了声退出了门外。
陶潜稚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微微一松。同时又是在心中有些疑惑的想着,原本还以为自己还要与这人再争辩一番,对方才能答应放了侍卫首领,却是没想到对方这么麻利的就松了口。
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水渍,青年心中微微一动,这人莫非是不小心砸到自己所以内疚了?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青年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倒是有点想多了。
与此同时,在那坪洲城之内,神女将那几位主事的江湖人通通聚集到了一起,有些严肃的开口:“我有件事要和你们说。”
虞燃趴在房顶掀开了一块瓦片,屏住呼吸听着屋中人的动静。
这神女要说的事,其实和那之前的少年有几分关系。
刚刚虞燃回了房间的时候,便一路找到了那少年的住处,而他运气十分好的,刚一回到那少年的住处,便听到了屋内人有人争吵。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的族人!”出声的是那神女。躲在门外的男人听到对方说到这句话,动作微微一顿,立刻便耐心倾听起了屋里的争吵声。
“我知道,可是你也不能用这样阴毒的办法,你就不怕邪神降罪于你吗?”
少年欢迎落下屋内神女的声音,却是寂静了片刻,随后才冷冷的开口说道:“那我说我做这件事本来就是邪神的指示呢?”
“什么?”屋内少年闻言却是骤然出声,像是不敢相信对方的话一样。
神女此刻却是有些不耐烦了:“这件事我日后再与你解释,现在还需要调查一番那病重之人的体质问题,若是那人在服下了,我给城中百姓们下了药之后,不仅没有听命于我,反而还出现了你所说的那种情况,那么这件事的确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了。”
“现在是关心那药的问题的时候吗?”少年听到她这样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刚想开口继续与那神女辩驳一番,却是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收收你的善心。”神女声音骤然冷冰冰了起来:“我说过这件事后向你解释,而我离开部落,来到这大燕究竟为的是什么,我想你应该也清楚,在这种时候,身上还保留着那愚蠢的妇人之仁,我真是不知道族长当初派你出来协助我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少年听到她这样说,终于哑然失声。
“好了,再和我详细的说一说你去见的那个中年人的情况吧。”良久,神女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问起了少年之前说的事。
原来那少年之前在运送完药物之后,独自一人离开去见了那个重病的老伯,结果回来之后正巧遇到神女,神女询问了他的去向,他原本是不想告诉对方自己去干了什么的,可是一时间支支吾吾却是也说不出什么答案,因此才叫那神女起了疑心。
在神女的连番逼问下,迫不得已他才向对方说起了这件事。
那神女得知这件事后勃然大怒,一边斥责对方为什么拍下了这个情况没有尽早告诉他,心中一边惴惴不安,担心这个环节的差错影响了他们的全盘计划。
而那少年心中原本也是窝着火气的,因着在那老伯那里发现对方的情况,是并不如他告诉那妇人的那样,因此便也指责起那神女为何会用到这般阴毒的手段。
于是两人才爆发了虞燃刚刚听到的那一轮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