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原本并不打算答应他的话,可是偏头看了一眼陶潜稚的脸色,他便也只好诺诺答应了。
骆时于是便带着人翻身上马,像是刚刚进人追求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青年心中都是颇为惴惴不安,之前她本来已经劝说过北堂修,让对方先将虞燃抓住然后仔细问清楚情况之后再下定论。
对方原本也是答应过自己的,可是千算万算,他确实没有算到,在这一场对视中最先发难的居然是虞燃。
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北堂修之前的猜测是真的?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若当真是如此的话,那他根本不需要盗取北堂修的兵符,毕竟在此时此刻,他原本已经有接近自己和北堂修的机会。
若是他真的想做那扰乱朝政之事,直接一点,将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位刺杀,当然好过她这样处心积虑的盗走兵符。
而且这兵符被盗走的时机却又太巧合了……
脑中一边思索着这件事,他一边担忧的四处环顾,很快,骆时驾着的马儿便停了下来。
他听到了前方不远处传来的打斗声,小男人应该在那个方向。
陶潜稚也从马上下来,立刻便向着那个方向走去,脑中还在思量着一会儿怎么将两人劝开,又怎么说服虞燃兵符之事的原因细细说出。
然而还没来的急对两人开口,刚刚拨开草丛,来到面前的荒地上,他便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面前这个荒地之后的不远处便是一个悬崖,这悬崖之下还有一条河,这条河从北方一座小城流过来,绕着那平州城画了个半圈,便流入了距离那平州城不远处的一个大湖之中。
陶潜稚他们之前甚至还讨论过,是否可以通过这条河进入到了坪洲城中,可是因着太过麻烦,他们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而此时此刻呈现在青年面前的,便是在那悬崖的边缘,眉目间带着戾气的男人手中的剑正刺入面前人的胸膛,而虞燃则是一手握着剑刃,一边有些惊愕的瞪眼看向了面前的人。
鲜血滴答滴答落下,染红了男人雪白的衣角,也浸透了男人脚下的土地。
陶潜稚看到这一幕是觉得脑中轰然作响,立刻便冲上前,想要将人扶住,可是虞燃的动作却终究比他快了一步。
只见那姿容俊美的男子缓缓后退,锋利的剑刃从胸口一寸寸抽出,在周围人还没来得及上前将他抓住的时候,他却是忽然身形一转,衣角翻飞,便是直接跃到了那悬崖之下。
青年瞳孔骤然一缩,竟是直接扑到那悬崖的边缘,想要将人拉住,因着跑过去的力道太大,还差点将自己也闪入到了的悬崖之下。
若不是有一旁的侍卫迅速反应过来将他拉住,他此刻恐怕也会掉下去了。
青年半个身子撑在那悬崖的边缘,瞪大眼睛向那悬崖之下望去,其实并没有看到那白色的身影,只是看到了向着远处流去的滚滚河水。
骆时此时此刻也是惊了,立刻上前他站在悬崖边缘向下望去,刚看到这悬崖距离地面的高度时,心中微微一突。
“派人下去搜,我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北堂修将手中的长剑丢到一边,低声吩咐了一句,便打算上前将还趴伏在地上的青年拉起。
可是指尖刚刚触碰到青年的衣角,却是忽然被那青年一掌重重拍了下去。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这件事情真相未明,先将他抓住问清楚情况再说。”青年扭过头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人,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可是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死手?为什么?”
他抬手一把拉住了北堂修的衣襟,咬牙切齿的说道:“北堂修你说话不算数!”
随后青年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身形一闪,便是忽然晕了过去。
北堂修下意识抬手接住面前人,目光晦暗不明,骆时站在两人不远处,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虞燃掉下悬崖生死不明,陶潜稚则是被北堂修带回了府中。
方老听说青年约了过去便立刻过来查看一番,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青年本身的身体底子不好,因为这一次事情急火攻心,所以才晕过去的。
知道了这条消息,北堂修明显是松了口气。
正准备起身离开房间,却是见骆时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他微微一愣,而后便想起,那坪州城中之事还未得到解决。
张了张嘴刚要询问情况,骆时却是率先开口。
他从自己的怀中将那一沓纸掏了出来,交给了面前男人,随后神色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