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修面色阴沉的大步踏进了屋中,一眼便看到站在那院子里神色得意的宋大人。
这中年男人上了年纪,又不加节制,身体就很容易发福,即使是能够有一个姿容绝色的女儿做这宫中的贵妃,可是却也不能说明这位大人的姿色就是好的。
男人目光冷冷的,从那宋大人脸皮上挂着的肥肉滑过,冷言冷语的讥讽道:“宋大人,你这一副一人认罪的架势是要做什么?”
这宋大人乍然听见摄政王的声音,吓得整个身子一抖,随后便又立刻镇定了下来。
他转过身笑容可掬的对着北堂修拱了拱手,随后故作惊讶的说道:“哎呀,这摄政王大人不知道吗,首辅大人私下里买官卖官,这是在朝中可都传遍了。”
“最开始我也是不愿意相信的,可是谁知是我手底下的一个小辈和我说他撞见了这首辅大人和一位官员来往,私下里觉得有些可以,便对我说了。”
“我原本也是不敢相信的,可是来这首辅大人府上一搜才搜到这些东西。”
说着他还抖了抖手中的信纸和那账本,还没来得及进学校面前的北堂修炫耀,男人便上前一步,劈手将他手中的东西夺下。
那宋大人肚子上的肥肉一顿,随后又随着他的笑声颤抖了起来:“哎呀,摄政王大人想必也不敢相信吧,我看着账本……”
一句话还没说完,之前一直眉目冷凝的男人,却是忽然舒展了开眉眼,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就这东西?”他甩了甩手中的证物:“拿来糊弄你们这些不了解首富大人的人倒是还行,可是拿来糊弄我们这些熟悉首府大人字迹的,确实实在有些牵强了。”
那宋大人听到对方这样说,又怎么不明白对方的意思,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又急急开口。
“摄政王大人这样轻易的下了论断就不对了吧,说不定是首辅大人,让自己手下人来写的这……”
“可是这信纸之上的字迹又怎么说?若是写这信纸的人并不是陶潜稚,那这件事又怎么能说是他做的呢?”
听了对方这份歪理邪说,那宋大人的面皮抖了抖,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无奈的出声说道:“我知道摄政王大人和首辅大人关系比较……”
说到这里,他想到了自己马上脱口而出的用词,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其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一样。
“比较亲厚,可是这人证物证俱在,摄政王大人又何必睁眼说瞎话呢?”
“你说的这个物证。”北堂修将手上的东西交给站在他身后的侍卫首领:“我到时自会交给大理寺卿,让他来判断,至于你说的人证……”
眉目英挺的男人眯了眯眼,笑容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想知道这人是谁?”
此时此刻话赶话说到这儿,宋大人再想开口拒绝对方的提问,便实在是有些不太合理。
他抬手擦了擦鼻尖沁出来的冷汗,讷讷的说道:“这是我手下的一个小辈……”
“哦?”男人的语气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可是目光却锐利,如同鹰一般,直盯得人心底发凉。
“是、是陆家的一位公子。”
陆家的一位公子,还是在这宋大人手底下做事,不需要过脑子一想便,可知那人究竟是谁。
沿着听到风声,便从自己院子匆匆赶来的陆纹和苏阂两人对视了一眼,容貌清丽的少年脸色立刻变阴沉了下来。
陶潜稚也是目光微微一动,随后唇畔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好。”北堂修这时又干脆出声:“既然宋大人说有人证也有物证,那不方便将你说的那陆家小辈叫来,我们好好的当堂对质一番。”
“在、在这?”宋大人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他思前想后也想不明白,这摄政王北堂修突然跳出来横插一杠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在那朝堂之上不适合这首辅陶潜稚是死对头吗,此时此刻忽然来到这院子中,阻止他做接下来的事,难道是觉得他做的不够狠,所以打算再加点料?
一边百思不得其解的想着,他一边有些无奈的派人将自己说的那个陆家小辈叫来。
北堂修倒是给这位宋大人也留了面子,见他已经派人去叫的人,他便也派人去了,那大理寺卿加入请人。
一切忙碌妥当之后,他才缓步走到那廊檐之下,站在青年身旁不远处,对着站在对方身后的那个少年扬了扬下巴,所表现的意思不言而喻。
少年鼓着腮帮子站在原地没动,拿捏着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并不打算给这只手遮天的摄政王面子。
还是站在他身前的青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陶青,给摄政王大人搬把椅子来。”
那少年才不情不愿的转身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