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的安抚下,陶眠春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他手指还抓着对方的衣襟,双目楚楚的看着面前男人。
“那就说好了,北堂哥哥日后定不负我。”
“嗯。”男人垂眼应了一声,又温言安慰了对方几句,青年才又睡了过去。
也许是这一次情绪激动消耗了青年太多的力气,又或是这一次方大夫给他调配的药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男人在将怀中人重新轻手轻脚放在床榻上时,对方都没能有片刻的清醒。
北堂修沉默的看了对方片刻,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帮人把粘在脸侧的碎发拨开。
房间的开门声轻轻响起,男人已经离开了房间,平躺在床榻之上的人则是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睛。
嘴角不动声色的勾了勾,青年脸上的凄楚之色一扫而空,唯有那双狭长的眸中涌动着诡谲的情绪。
他早就已经察觉出北堂修对于陶潜稚情绪的变化,可是他却对这件事并没有太过在意。
北堂修就算是对那人态度变化又能怎样?且不说两人之间横亘着皇位,就说自己这个好弟弟的存在就足以让两人之间永远没有重归于好的可能。
可是没有想到……
今日白天之事他听自己的人说了,若不是北堂修偏要去多管闲事,那陶潜稚这一次就算不会被从那首辅之位上拉下来,也定然能被他亲手扶持的那几个鹰犬咬下块肉下来。
眯了眯眼,他低声说道:“看来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
此时此刻,在京郊的一所破庙之内,柳橙魏正坐在佛像之后,垂头沉思着什么。
还好他当时跑得快,他前脚刚出了京,后脚便听见京中传来了消息,说是正有人在大肆搜查,想要抓住他。
这些人虽然明面上看是那北堂修的人,可是他都不需派人打听,也能猜到,这些人中断然是会有那宋家的人。
宋丹凤等人知道自己将他们撇下,独自跑路,自然不会轻易将他放过。
可是自己也不能和他们继续合作了,从之前的事情看,他们终究是没有放弃至陶潜稚于死地的打算,而自己,只是想让那人……
就在他皱眉思索着这件事的时候,破庙的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人声,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看着天色像是要下雨了,天黑之前我们应该赶不到京城了,便在这里歇一晚吧。”
“好。”另一道人声是一道颇为娇媚的女声,她轻轻巧巧的应下了这件事之后,那婉转动人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白公子,这天气见冷了,半夜宿在这荒野庙宇里,奴家恐怕会着了凉……”
“那你想怎么样?”年轻男人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声音中带了些饶有兴致。
“奴家……”
娇娇怯怯的女生刚刚响起,两人便是敏锐的听到了这破庙佛像之后传来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响动。
这一男一女对视了一眼,那娇媚女子抬步便要向着那佛像之后走去,却是被站在他身旁的白衣男人制止住了。
那年轻男人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不知是那位仁兄躲在那佛像之后?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委实是容易有些让人心生疑虑了吧。”
他话音落下,又是几个呼吸间,那佛像之后再一次传来响动,一个姿容清俊的青年缓缓走了出来。
那姓白的年轻男人见到他,微微眯了眯眼:“是你?”
柳橙魏神色一怔,随后又立刻提起了防备心:“你认识我?”
年轻男人见他这样,哈哈一笑:“这京中人现在有谁不知道柳公子啊。”
清俊青年听到他这样说,手便立刻握紧了。
第二日一早,得知了发生什么的拓跋宇立刻便来了陶潜稚的府上。
“首辅大人。”年轻人惴惴不安的说道:“昨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那宋大人忽然发难,是不是与我们前几天做的事有关?”
陶潜稚知道他说的是前几日拔出突厥人眼线之事,温和的笑了笑,他开口安抚:“和那件事没关系。”
“那……”年轻人探究的看向了青年。
青年唇角微勾,混不在意的模样:“不过是以前的政敌动手罢了,区区小人不足挂齿。”
拓跋宇听到他这样说,终于微微松了口气,随后笑着说到:“这次的事还要多亏了摄政王大人啊,唉,位高权重就是好……”
青年听到他这样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年轻人看着对方手握着朱笔在宣纸之上缓缓落下,好奇问道:“首辅大人这是在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