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拓跋炳宸抬手重重一拍桌子,桌面之上摆放着的茶盏杯碗一阵叮当乱颤,引的男人心烦,来首并将这些东西挥落了下去。
茶盏碎裂在手边,半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的黑衣人身子微微一颤,过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声音继续道。
“莫西大人被人杀了。”
“怎么会?他的功夫那般好,场地又那样深,怎么会被人杀了?杀他的人是谁?你们可以查清楚?”
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的砸下,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从这一串问题中明显听出了二皇子焦急的内心。
咽了咽口水,缓和了一下自己同样紧张的心情,黑衣人继续说道:“下手的人我们还没有查出,不过在莫西大人死亡的巷子里,我们发现了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烛光下,身形宛如小山一般投下阴影,重重笼罩在面前半跪着的黑衣人身上。
“我们在莫西大人手边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血字,是大燕文‘春’。”
“春?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拓跋炳宸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狰狞。
“他居然敢这么做,胆子真是太大了!真以为我非他不可了吗?”
咬牙切齿的低吼出声,拓跋炳宸此番地怒意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心腹被人暗杀,还有感觉到自己的权威遭到别人挑战的不悦。
但跪在地上的是文言,不敢出声,只是默默的等待着面前这位大人下令。
不怪拓跋炳宸会怀疑动手之人是陶眠春。
毕竟这套川身边尽是那些武功高强的武林中人,对方若是心怀不轨想要杀鸡儆猴的话,虽然是很有可能下手的。
况且这段时间对方一直暗示自己,让自己先行出兵,引起这大燕境内的骚乱,但是他一直用其他的事情将这个话题岔开,他也不是没有察觉到自己这样做不妥。
只是人人皆为利先,他只是选择了一个,能保证自己获得最大利益的方式罢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招错棋,就是直接让自己痛失了一个心腹手下。
“陶眠春……”咬牙切齿的低咒了一声,拓跋炳宸但内心在是否要报复对方这件事上摇摆不定。
他可从来没有怀疑过动手之人可能是大燕朝堂上的其他人,毕竟他对于自己和陶眠春之间的交易是十分自信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对方密谋的那些事早就被人知道了。
抬手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男人的眼睛在烛光下泛出些许红色:“既然我现在为了日后的大气,还不能对他动手!那你总要给他寻些不自在才是。”
半跪在男人面前的黑衣人深深的低下头,听着拓跋炳宸对自己的吩咐。
大燕京城的王宫之中,御膳房后方不远处一个颇为简陋的小院子之内,一个面容冷肃的老妇人躺在床榻上,俨然已经进入了深眠。
窗外不断传来狂风刮过的呼呼声,这房间的窗子和门都已经老旧得不得了了,有风穿过窗子的缝隙刮了进来,吹动了半挂在床上的帐幔。
帐幔不起眼的轻轻动了动,在这寂静到令人窒息的夜色之中,就像是有人隐藏在那床上之后,正悄无声息的呼吸声一般。
月光透过院子里干枯的树枝投到房门之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影子。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忽然从窗前一闪而过,停在了这屋子的门口。
“咯吱”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一道缝隙,紧接着,一只细细的竹竿伸了进来,对着房间里吹进了一股白色的烟雾。
那房间阴影之中的床幔又是微微动了动,像是着床榻上的人被那轻轻响起的门声惊到了。
外的人却是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将那竹竿里的药物全部吹入房间之后,房门便又是合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屋外的一只站立着的身影并没有急着离开,耐心的等了大概一炷香之后,房门才再一次被人推开,一道纤细的倩影缓缓走了进来。
这一次那“咯吱”响起的门声,没有惊动躺在床榻上的人,床上躺着的老夫人似乎已经在那药力的影响下沉沉睡了过去。
那倩影脚步轻缓的走到那床榻一旁,俯身看了那躺在床上的老妇人一眼,随后,她的手臂高高抬起,手中握着的东西,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有些刺目的银光。
这是一把摄人的匕首。
匕首眼看着便要挥落下来,房间里却忽然又想起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那立在床前的倩影身影微微一僵,迅速转过身对着传来声音的方向摆出了一副防备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