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常一去一回,约莫半柱香时间,他手上握着一块月白色的布片,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不大,但是泛着青黑。
“我记得我尚在大理寺之时,老荀王遇刺被杀。”云璃笑眼看着温书臣,“荀王,你可看清杀你父亲的人是谁?穿的什么?”
“当时臣与长乐到时,那人抽刀而逃,故而未曾看清他的样貌,一身月白色柔水锦。”
“那你那人的柔水锦上可有血迹,可有缺损?”
温书臣脸色陡然有些难看,“不曾有血迹,没有缺损。”
云璃轻笑,“温大人,什么样的人,能拥有两件月白色柔水锦做的衣裳?”
温书臣答不上来,温清婉抬头看向云璃,怀疑涌上心头,她来不及细想,只觉能凭此压一压云璃。
“那王妃如何知道,那日刺杀我父亲的人与之前的凶兽是同一人?”
太后面上带笑,心中却气愤非常,这个丫头,怎么这般不听话!
“长乐郡主又如何知晓,并非同一人?”
“我父亲的伤口上,没有染毒。”
云璃轻笑,“所以,长乐郡主的意思是,本王妃是凶手,且有同伙?”
温清婉直道,“未尝不是。”
“呵。”皇玉瞥向温清婉,冷笑一声,“莫不是长乐郡主以为谁都同你一样天真么?若是和安的同伙,为何不用同样的手法杀了荀王?再者,若是和安的同伙,无令公子是她的师兄,为何要救你父亲?”
温清婉顿时无话可说,她可以肯定前后不是一人,但百官并不知晓,她若是再与因此争论下去,便会将自己暴露出去。
“是长乐想得不够周全,还望王妃恕罪。”
云璃淡淡一笑,这个温清婉,也就这点可取之处,看得清局势,能屈能伸。
皇玉长公主却嗤笑一声,完全不避讳太后和皇帝。
“荀王和皇上继续查我,不如查查那块柔水锦的来历。”云璃笑眯眯的,“一块碎布而已,出处不一定非要是无令山庄或者璇玑女帝。”
云璃一语惊醒百官,她说得对,柔水锦只是一匹布而已,表面上是只有无令山庄与璇玑女帝才有,但也有可能是通过别的途径获得。
温清婉心里咯噔一声,若是真要查这匹柔水锦的来历……查不到还好,一旦查到了,整个温氏都要毁在她手上。
“听完阿璃这番分析,你们可还觉得凶手是阿璃或者说……阿璃和凶手是同伙?”
凤微澜扫了一圈众人,见无人敢出头说话,转眸看向皇帝。
凤微雨:“摄政王妃所言,你们可有疑义?”
“臣等并无疑义。”
大多百官都弯腰附议,唯有三人站得笔挺,温书臣、林霄、陈鹤。
“荀王,林爱卿,陈爱卿,你们有何看法?”
荀王:“回皇上,此事诸多疑点,臣觉得不能只听信王妃所言。”
林霄看了一眼云璃,“只要一日未曾确认凶手的身份,任何人我都不信。”
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陈鹤,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听见皇帝叫自己,他出列。
“回皇上,臣与荀王一样,本案还有诸多疑点,需要一一查证,包括摄政王妃捉到的此人。”
云璃看了一眼陈鹤,来上朝之前,凤微澜就同自己说过此人,的确与那陈汉西面容差不太多。
这人还真是不长记性,该说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荀王,大理寺卿陈鹤,朕任命你二人查清此事,不得有误……”
皇帝思虑半晌才开口,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暗哑的声音打断。
“杀人的是我,不用查了。”
这下,百官都转眸看向那个被迫跪在地上的男子,他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
陈鹤问道,“你说人是你杀的,那柔水锦你从何处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