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默默注视着她,良久,才说道:“要帮陆铮脱罪,只有两个办法。一种是找到萧溶,问出真正的肇事司机的下落。另一种,就是效仿萧溶,制造不在场证明。”
第一种办法根本算不得办法,只要萧溶说他也不知道,那就束手无策。
而第二种办法……
“陆铮的不在场证明,就是你。”
“你要我为他做假证?”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而素问更因为不可思议,而拔高了声调。
燕北指了指后面警局大门上的徽章,示意她噤声。
“这件事非常凶险,一旦你露出马脚,就会前功尽弃,而你也会被告妨碍司法公正。”燕北知道素问为什么这么惊奇,他也是不得已才想出这个下策,“你如今是大明星,前途无量,的确不值得冒这个险。做不做,就看你到底有多爱他了。”
“我做——”
没等燕北说完,素问就果断的答应下来。
“你考虑清楚,一旦被揭穿,就会身败名裂。你和陆铮,都没法翻身了。”
出租车被堵在上高架的桥底下,素问着实等得急躁,百无聊赖的看向窗外,才发现这一带有些眼熟。
她从皮夹里拿出钱递给司机,就在这里临时下了车,路边是一些朱漆砖墙玻璃门的小馆子,再往深处走,就是错综复杂的胡同深巷子。
她记得巷尾朱老板的炒饭,油大呛锅但分量足,山东胡子白的烤肉,羊肉大块大块的串在铁针上,一扇起火来,整条巷子都是诱人的膻火味,还有王婆婆的饺子馄饨面条,周大叔的肉夹馍铁板烧。自从胡子白在烧烤铺上挂了块招牌,霸气侧漏的写道: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一统黑暗料理界。于是整条巷子的居民提到这些无证经营,只能晚上出来摆摊的宵夜,就统称为黑暗料理。曾经,这些看起来并不干净还有点油腻的食物,是她杳无希望的日子里唯一的温暖和慰藉,遇上郝海云,她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只要他不说放手,她就没有一点办法。
走过这条熟悉的路,各种香味窜进鼻尖里,各种吆喝叫卖的声音,仿佛光阴都在这里停止。她停在胡子白的摊位前,看着那熟悉的招牌,这厮也太懒了,连木板招牌都还用的三年前那块,用粉笔歪歪斜斜写的字都快看不清了。烧烤的烟火气直冲上来,胡子白隔着袅袅的烟气冲她吆喝:“姑娘,吃烧烤啊!”
她站着不动,嘴巴微微抿起。
现在市政规划,别的地方好多这种无证经营都被整改了,只这一块,因为有人罩,一直保持着一派和谐的气象。这地方像是从大都会里分离开来的一块,保持着原生态,三年来,一点也没有变化。
胡子白见她一直站在摊头,也不说吃什么,也不走开,待收完一分钱,着眼一看,“呀”了声:“是聂姑娘啊,有一阵子没见你了。搬家了吗?”
不是有一阵,而是有好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