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媛望着嘟嘟作响的手机,苦笑不已。
自己管这么多干嘛?如果萧溶被抓起来,她应该高兴才是。他被抓起来,自己和母亲的事就永远不用担心被揭发了。她肯帮他隐瞒的初衷,不就是害怕自己和母亲被赶出萧家吗?
这么多年的豪门千金小姐的日子,她也过腻了,不过就是那样,束手束脚,什么想做的也做不了,什么都要瞻前顾后,倒不如被打回原型,起码逍遥自在。
可是她知道母亲不行,李水莲毕生的希望都挂在萧致远这一个男人身上,她足足用了二十年才踏进的这个萧家大门,如果有一天再被人灰头土脸的赶出去,她一定会崩溃。
萧溶就是掐住了她这条命脉,他像最狡猾的刽子手,知道哪里是人性的致命弱点,一刀就可令人毙命。
只要萧溶不在了……
夜晚更冷了,萧溶将衣领竖了起来,信步走出旅馆大门。
他觉得还是今晚就搬出仙足岛比较合适。
他的行李不多,途中叫了一辆三轮车,等哪位四川师傅晃悠悠的踩到平措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凌晨三点的拉萨,安静得像从未苏醒过。
他站在旅馆门前犹豫了一会,正打算转身走开,门突然打开了,一群人笑嘻嘻的走了出来,走在中间的,正是穿着红色羽绒服,戴着绒帽子的聂素问。
天色有点灰,聂素问还没有第一眼认出他来。已经有人热情的向他扬手招呼道:“兄弟,我们包车去纳木错看日出,还多一个车位,你去不去?”
“去。”他想也不想的应承下来。把随身的行李包甩到车上。
这一声,终于令得素问侧目过来。
他想,她终于认出了他。
车上的人,就是傍晚在酒吧一起喝酒吹水的老驴友们,没想到素问镇和他们打成了一团,还凌晨出来看日出。
车程中她也没和他说话,也不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静静的像个陌生人。
萧溶也不去打破这种宁静。因为同伴的叙述,他对纳木错日出的好奇已经胜过了对她滞留在拉萨的原因的好奇。
神湖纳木错的日出,果然美得不像话。
萧溶从小巴车里钻出来的时候,只觉自己来到一个虚幻天地,头顶是佛光普照,而眼前,则是纤尘不染的冰雪世界。
纳木错湖,西藏第一大内陆湖,四月料峭,它躲在冰块下,一眼望不到边。
远处雪山群立,那是天的尽头。
萧溶下意识的深深的吸了口气:干净得让人心醉的空气,伴着寒气沁入肺腑。
队员们早已甩开了手,大叫着朝湖面上跑去,各自散开,在结冰的湖面上打闹玩耍。
素问用冻僵的手举起相机,留下这一幕幕难得的镜头,浑然不知自己也入了别人的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