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的下半生,恐怕就被毁了。
想到这,夕释然了,扯起唇角一笑。
暴雨下了一夜,清晨时分,终于停歇。早起的人们,发现道路两旁有被连根拔起的行道树,山上的路则更糟糕,多处滑坡导致碎石封路,车辆难以通行,不得已,陆铮只能下车步行。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嘀嗒声络绎不绝,素问感觉到眼前有一片模糊的亮光,刺激得她无法睁开眼睛。痛,浑身都像撕裂般的痛,尤其下半身,几乎无法移动一下。她试着攥了攥手,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记忆慢慢回笼,她想起分娩的痛苦,雨夜中的电话……还有那魑魅魉魍的药剂。
“孩子……”她猛的睁开眼睛,要从床上坐起,立刻牵动全身的痛楚。她只有一双眼珠,焦急得转动着,四下寻找着,她的孩子呢?她历经辛苦生下的孩子呢?
她挥手扫落床头柜上的东西,希望能引起人的注意,有一个人能来告诉她——她的孩子在哪里!
棠站在门口,悄无声息的看着这个女人一系列的挣扎,将她脸上的焦急,惶恐,尽收眼底。
直到他觉得够了,才悄然出现在她眼前。
素问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尽管她动弹不得,眼神却像头凶神恶煞的母狮子,令棠觉得有趣。
“你的男人就要来救你了。”
素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我只要他的命,答应了会放你们母子一条生路,我是个守信用的人。”
素问抬头,逆着光看他,声音微弱而沙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棠居高临下,用一本正经的语调告诉她:“为了你的孩子着想,你最好不要亲自抚养她。她还是一张白纸,如果看过你发情的样子,恐怕会留下一生的阴影。”
“……”素问看到了那连同杂物一起被她扫落在地的空针管,也想起了昨晚棠给她注射的场景。从他的话语,她隐约猜到了这种药的效果……
她这时方记起陆铮对她说过的话:无论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都要保住自己的命。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
原来他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可这副残破的身子,要来还有何用?
她一个趔趄栽在地上,伸手就去抓那针管。细而长的针头,只要把它刺进颈部的动脉,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脱离这苦海人生……
就在她捡起那针管的一刹,她的手背被人踩住。
棠穿朴素的布鞋,可鞋跟碾在她柔软的手背上,依旧是锥心的疼。
她的全身匍匐在地,手被他踩着,动弹不得。听得头顶上的人阴狠冷清道:“你什么时候死,我说了算……”
素问被抛弃在上锁的房间中,甚至没有人将她弄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