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所以,”简夺直视她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就算你曾经在社会的最底层生活过,也不要觉得我们有什么不同。”
舒嘉芮不知道要怎么去描述自己现在的感觉。这个几乎被全世界人争捧仰视的人,在她面前对她说: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带我去看看你生活过的地方吧,”简夺补充道:“或者,还能见见你的朋友们。以简先生和简太太的身份。”
舒嘉芮看着那个走在前面,还不忘牵着她的手的背影,甚至都没有顾忌最后那句‘简先生和简太太’,终于松了口:“好。”
今朝有酒今朝醉,上帝啊,就让她忘了所有的现实,放纵一天吧。
一天,只要一天就好。
他们慢慢的走出机场,一边走舒嘉芮一边讲:“……当时从飞机上下来,看着四周与我肤色不同,发色不同的人,我是真的慌了。”
“以前没出过国?”
“出过啊,”舒嘉芮勾勾唇,“妈妈还在的时候,我们一家人经常会出国玩,但那都是十二岁之前的事情了。”
简夺不想提起与嘉芮母亲的事情,那是她的痛。于是连忙转移换题,继续问道:“很害怕,很慌,然后呢?你怎么做的?”
“幸亏机场标示的英文还很多,我凭借着为数不多的词汇量,总还是找到了出口。”舒嘉芮站在出口前,回头看身后的机场大厅,“可是找到了出口又怎么样呢?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儿。”
简夺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
“后来遇上一个男人,他说看我可怜,想帮我。这种看起来就像是坏人的人,我怎么可能会相信呢?但我确实是害怕,即使知道机场的治安一定差不了,依旧很害怕。”
“于是我就拼了命的跑,跑到在也看不到那个男人的影子。之后我在机场睡了两天,也没钱吃饭,实在是饿的不行了,决定去找工作人员,哪怕装疯买傻被他们送进精神病院我也愿意。真的,那个时候只要给我吃的,把我送到哪里都可以。”
“只是最后等我刚找到工作人员,还不等开口说话,就饿晕在了她们面前。”
“然后呢?”简夺的声音是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
“然后就被送进医院了。”舒嘉芮跟着简夺上了车,系好安全带,眼看着车子向那间医院驶去。
医院长廊中,他们两个人并肩坐在椅子上,看着医生护士,病人家属,来来往往。
“后来我醒了,任凭医生大夫怎么询问,我都一句话也不说。即使他们找来了警察,我也不肯开口。”
“不是我不想说啊,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国籍的人?你的家人在哪里?把联系方式给我们好吗?我们会联系你的家人尽快来接你。”
“可那个时候谁会来接我呢?没有人。我清清楚楚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