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来。苏莫和花锦棠同时将目光看向房门。
“笃笃”又是一阵敲门声。花锦棠对着苏莫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起身走向房门:“何人?”
“花公子,是本督师。”袁崇焕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
花锦棠急忙打开房门:“袁督师,是您啊,请进!”
袁崇焕迈步走进屋中,嘴角笑容温和:“花公子料事如神,他们已纷纷离开,在市井到处窥探。”
“袁督师只需派人盯着他们就好,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花锦棠嘱咐道。
“嗯,一切都按照花公子的安排布署了。”袁崇焕的目光赞赏地看向花锦棠:“想不到花公子年纪轻轻,却是谋智过人,真是令本督师佩服,佩服。”
“袁督师过奖了。”
“不过,有一事本督师不明白。”袁崇焕话锋一转,目光徒然一凛:“这城门外的难民中混有后金的奸细,本督师知道却不能明辨,花公子是如何看出那几个人就是后金的奸细?”
花锦棠从这句话中听出了质问的意味,他只是淡淡地一笑,不语。
“花公子不便告知吗?”袁崇焕的声音冷沉了几分:“你若是说不清楚这其间的来龙去脉,那你进入城中的意图就很使人怀疑了。”
“袁督师是在怀疑在下也是后金的奸细?”花锦棠冷声质问。
袁崇焕神情肃然而坚决,他凝视着花锦棠,缓缓开口:“这里是山海关,是我大明的辽东门户,后金人对这里虎视眈眈多年,坚守好这个门户是本督师的职责。所以……”
“所以,您为了这山海关的安全,宁愿看着城门外那么多的难民在受苦,也不愿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城。您所坚持的固守,是建立在那些难民的苦难之上。”花锦棠打断袁崇焕的话,也毫不保留地说出自己心中的不满。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本督师这么做是为了身后更多的百姓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花锦棠没有再说话,只是不置可否地看着袁崇焕。
袁崇焕也看着他,抱拳施礼:“花公子,请如实告知,你是如何看出那几个人是后金的奸细?”
花锦棠仍是不语。
“花公子,你若是执意不说,本督师只有……”
“我告诉他的。”躺在床上的苏莫急声插嘴道。
袁崇焕一愣,这才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他目光看向床上的人,当看清是苏莫时,一惊:“你,你一直都在?”
“对啊,床上躺着一个大活人,你没有看到吗?”苏莫一边回答,一边白了袁崇焕一眼。
袁崇焕微微皱眉:“你一个书童,躺在自家公子的床上,成何体统?”
“你堂堂的一个兵部尚书,老眼昏花,不识忠奸,有人替你明辨是非,你还倒打一耙,真是岂有此理!”苏莫学着袁崇焕的语气回道。
“你……”袁崇焕被噎得一时语滞。
“袁督师,您的顾虑在下可以理解,您可以将我们主仆二人暂押在这里。”花锦棠对着袁崇焕抱拳:“是黑是白,是忠是奸,日后自会见分晓。”
袁崇焕沉默了片刻后,微微点头:“那就请花公子见谅了。这几日,希望你不要出门。”他说完转身走向房门,忽而又停下脚步,侧目看着花锦棠,低声又问:“心莲的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