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有外伤?”
楚莫寒边走边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像她们这种人,一对堂姐弟,皆是祸害活千年的主儿。
“看着摔得不轻,小腿肚子上还被瓦砾划了道大长口子,好像还吐了血……”
居然这么严重?“请太医了吗?”他加快了脚步。身后的人,也随着他加快了脚步。
“嗯,已经在路上了。”二九有些跟不上,面上是汗,小跑着回话。
太医还没有到,旁人驻足在外间,楚莫寒进了内室,挥手让杜鹃退到一旁,却没有走远。
他亲自为她处理小腿处的伤口,至于二九说吐血的事,应该并不存在。
“你去催催,看看太医怎么还未到。”
皇上来回踱着步,第一次为个女人这么沉不住气,心绪不宁的命令萧山。
萧山点头,快速退出。
楚莫寒用湿布,为昏睡的她,擦着掌心中鸡腿所留下的油腻,然后开始揉搓着她发凉的小手。
“到底怎么回事?”
当人们听说,蓝灵儿从屋顶狠狠摔下的原因时,楚莫寒又再次否定了,之前对蓝灵儿的猜忌。
毕竟任谁都不相信,一个曾敢利用狼群来解困的蓝铃铛,怎么可能就是眼前这个,竟被一只没有狼威的大黄,追得满街乱窜,吓得魂不附体。
可事实就是如此,天不怕地不怕,但怕爹怕狗怕打雷,是她的至命弱点。
怕爹是因为到处惹祸,几乎是被父亲打大和罚大的。
怕打雷,则是因为儿时听传,母亲死于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而至于怕狗嘛,那是因为儿时被父亲责罚,偷跑出府门离家出走。
出走的路上,不想再孤零零一个人,便看上了路边刚出生不久的几只小狗。主意打定,趁狗妈妈不注意,她抱起一只就跑,却没想到,那狗妈妈竟玩命地追她。
那时候的她,也只不过六七岁,心中的恐惧,早已吓软了她那双小短腿儿,又怎会是狗妈妈的对手?追追窜窜没几下,她便倒在了危险之中。
但无论狗妈妈怎样的不咬她,她都哭喊着,死命护住怀中的小狗。
被狗吓破胆的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结识的神算子。也就是那个,据说知晓上下五千年,野神一般存在的师傅。
但她虽被神算子所救,但却留下了连神算子,都束手无策的心理阴影——怕狗。
太医与随萧同乘一匹快马而来,惊魂未定中被人弄下了马,便没敢耽误的进了府,额上早已渗出了细汗。任谁都能看出,这又是一位被萧山强行拉上马背的,不擅御马之人。
进门前抬眼,见到皇上,被门坎绊了脚,若不是被皇上一扇子拦住,估计比里面的蓝灵儿外伤还得重。
太医不敢声张,长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才入神的为蓝灵儿看诊。
太医施完针,开完药。
“楚将军不必担心,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半个时辰内,应该就会醒来。”
楚莫寒接过药方,看了看,递给一旁的杜鹃。冲太医一抱拳,“有劳了。”
“楚将军客气了,若无事,下官就先告退了。”一个楚莫寒都让人窒息,更何况还有个皇上在这里,还是少呆为妙。
“慢着。”楚莫寒叫住他,然后对杜鹃道:“让人给陈太医安排住下,待夫人无恙方可离开。”
“……”太医不敢有异议,出了内室到外室,经过皇上身边时,暗暗点了点头。
“不都说嫂夫人没事了吗?你怎么还软禁了陈太医?”
楚莫寒刚从内室出来,就被萧山一通问。他并未回答萧山,向皇上微微颔首后,才转回头对萧山说:“你太过聒噪,病人需要休息。”
他这是什么意思?变相也在轰朕走吗?不过,明知伤者无大碍,留下来也无意义,不如回宫去问问,有没有义弟的消息。
见两人远去,楚莫寒垂下眼睑,略微思索后,才转回身,又回了内室。
本想摘了她的面具,可手到半空又停下。侧身,端起水碗,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她喝了两口,用干布为她拭去唇角溢出的水滴。
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然后是一阵不安的呢喃。
“娘,娘……不要走,不要走……娘……娘……”
“蓝灵儿,蓝灵儿?”无人时楚莫寒才不会叫她夫人。
梦呓中的女人,抓得他更紧了,楚莫寒白暂的腕处,已明显的出现了指掐的血痕。
他没有要摆脱她的意思,反而软语安慰道:“我不走,我一直都在。”
恶梦中的她,仿佛听到了他的安慰,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