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认得姚翠莲?”福灵问道。
秦全安说道:“她是阿嫣的丫鬟,阿嫣在时,她替阿嫣掌家,阿嫣去后,我和老伴心碎神伤,将阿嫣的身后事交给了她,可她无名无份不好操持,我便做主替明庚纳她做妾,多亏了她,阿嫣才能体面发送。”
看来二夫人对我几乎没有实话,福灵想着又问:“你又为何搬离凉州?”
“阿嫣对不住明庚,我没脸再见他,索性搬得远远的,可他还是打听到了我的住处,这些年一直照拂着我们。”秦全安一声长叹。
福灵想问你可知道奸夫是谁?看他一脸凄怆悲苦,心想既然郑家的家主还在外面,问他便是。
“我问完了。”福灵对廖恒道。
廖恒点头,示意秦全安退出,另一位男子走了进来。
与秦全安差不多年纪,身形微胖,脸上颇有风霜之色,衣着不如秦全安光鲜,素朴得有些粗糙。
“小民郑才宽见过郡主。”他说着话跪了下去。
福灵说了免礼,让了他座,看向廖恒。
“事关不雅,我来问吧。”廖恒小声道。
福灵点头,廖恒问道:“你的侄子郑茂田可有消息?”
“九年前就没了消息,有人说在京城见过他。”郑才宽说道。
“他今年多少岁?”
“三十有六。”
“可成过亲?”
“九年前离开的时候,还是一个人。这九年间怎样,小民就不知道了。”
“郑茂田当年在凉州以何为生?”
“给寺庙里画壁画。”
郑才宽此言一出,福灵心中一惊。
“我记得郑家是农户。”廖恒说道,“郑茂田为何画壁画为生?”
“我家确是农户,祖上留有几亩薄田,家中我和哥哥兄弟两个,我爹过世前将田契一分为二,一家一半。我哥哥只有茂田一个儿子,他病逝的时候,茂田才十二,我那寡嫂生怕我谋夺她家田产,与我家老死不相往来,她对茂田十分娇惯,以致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十六岁那年,寡嫂也去了,茂田就学那些大地主,将田地出租给佃农,自己到处闲逛,我劝过他,他不肯听,后来不知怎么就开始学着画壁画,他很聪明,三年出了师,慢慢在凉州有了些名气,再后来也去肃州甘州,算是有了些出息,就是一直不肯成家,怎么劝也没用。
我婆娘听说,他借着在庙里画壁画勾搭大姑娘小媳妇,我很生气,问他是不是真的,他没承认。”
廖恒点点头:“后来呢?你为何搬家?”
“他就那么浪荡着,浪荡到二十六七,还是一个人。九年前十一月三十夜里,我和婆娘都睡下了,他在外面敲门,白着脸冲进来说,二叔二婶,我不小心得罪了一位煞星,凉州不能呆了,我得跑,跑得越远越好,那煞星逮不到我,定得拿咱们郑家出气,你们最好也躲得远远的,我问他闯了什么祸,他不肯说,又说道,话我是带到了,跑不跑在你们,然后就走了,再无音信。
婆娘说他脸都是白的,裤子也有些湿,估计是闯了大祸,咱们赶紧搬走吧,我说他是他、咱们是咱们,没有理会。第二日一早,听说定远将军府的秦夫人上吊自尽了,秦秀才的婆娘说定远将军杀了她女儿,到知府衙门递了诉状,我也只是当热闹听听。
又过几日,婆娘回来说,街坊四邻都说秦夫人是怀着身孕死的,我说女人有了身孕舍不得上吊吧?也许真的是被定远将军误杀,婆娘说你懂什么,定远将军半年没回家了,孩子哪来的?那秦夫人常去宏藏寺拜佛,茂田没事就去宏藏寺补画,他惯会投其所好勾搭女子,定是他造的孽。我们全家一合计,那就逃吧。”
郑才宽激动起来:“本来我过得好好的,为了避祸,荒废了田地舍弃了宅院,一家人躲在一个小山沟,过得又穷又苦,我的小儿子至今都没娶亲,这些都怪那个混小子。”
“你可去过土佛寺了?”廖恒问道。
“去过了。”郑才宽神色黯淡下来,沮丧说道,“是茂田的尸首。”说着话落下泪来,哭着骂道,“你这小子,浪荡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中年横死,还落得尸首分离,你到了九泉之下,怎么有脸见你的爹娘?”
“既认过了,就领了尸首回乡安葬,郑家的田地宅院依然是你的,可放心回去。”廖恒说道。
郑才宽千恩万谢得走了,廖恒看向福灵:“郡主听了这两个人的话,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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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