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好事多磨
帐篷里,秋白正坐在桌前,对着铜镜看自己的脸。原本白皙光滑的脸,被竹篾片刮破之后,血迹斑斑,显在秋白因怨毒而扭曲的脸上诡异而骇人。
“徐瑾画,你这个贱人,迟早有一天我教你生不如死,将你挫骨扬灰!”
怨恨地咒骂着,秋白将那小瓷瓶瓶塞拔开,倒出来一些乳白色的药膏对着铜镜抹在伤口处。
突然,帐篷被人掀开了,秋白回头一看,是她爹秋楚燕。
秋楚燕看到秋白脸上怵目惊心的伤痕,脸色阴沉,身上散发凛冽的寒意,“你脸上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想他都没有动手伤自家女儿一根寒毛,谁这么大胆敢动手弄伤了?
秋白咬着嘴唇,温吞了半晌,咬牙切齿不甘的骂道:“还不是徐瑾画那个贱人,她用竹篮打在我脸上,还下了毒,让我道歉才给我解药。”
秋楚燕眉头一皱,秋白说得不清不楚,他听得没头没尾的,沉声呵斥,“说清楚点,我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爹,你干嘛那么凶啊?就是徐瑾画那贱人让清阳公主缠着锦然太子不放,我去找她然后打了她一巴掌,她就用篮子打了我的脸,还给我下毒,逼我给她道歉才给我解药。”
秋白委屈着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本以为秋楚燕会为她报仇,谁知秋楚燕却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活该!怎么你不动动脑子想想,徐瑾画能否给你下毒?她唬骗你的都看不出来吗?吃了这么多次亏都不长记性,还有脸说。”
秋楚燕现在心里烦躁得很,他是很疼爱秋白这个女儿,但是秋白都太不挣气,次次在徐瑾画那里吃亏,这叫他怎么能不生气?
“爹,你,你是说徐瑾画那个贱人没有下毒?也就是说她在骗我,气死我了,简直就是该死!”
秋白气得将手中的药瓶往地上一砸,秋楚燕见她还是这幅不长脑的模样,眉头越皱越紧。
不知道秋楚燕对她已经烦躁,秋白还火上浇油,“爹,徐瑾画他们一家人老是跟我们作对,你干嘛不把他们都给除掉?”
“不知所谓的蠢货,你以为徐瑾画他们家这么好收拾?”
秋楚燕真真是气死了,以前他还觉得秋白很聪明的,现在看来是越看越愚蠢,难怪总是要被给欺压在头上。
从小到大第一次被秋楚燕这样骂过,秋白又是委屈又是生气,也不管不顾的冲秋楚燕大吼大叫,“爹,你居然骂我?你从小到大都没有骂过我的,呜呜呜,现在居然骂我。”
“就是因为以前太宠你了,所以才养出了这么个不长脑子的。从现在开始,要是徐瑾画再欺负你,你就给我欺负回去,再这么没用就别叫我爹!”
冷哼一声,秋楚燕甩着袖子就离开了,他怕再待下去火气会更大。
秋白委屈又恼火地哭着喊着,将帐篷里的东西都杂碎了一地的,那些服侍她的丫鬟个个吓得不敢喘气。
秋白在这边大哭大闹,徐瑾画那边却是悠闲自在得不得了。
阿桃正在外边晾晒衣服,徐瑾画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舒舒服服的,似乎早上被秋白大脸的事情一点也没影响到她。
“小姐,你怎么不去看今天的比赛啊?小姐你说,今天哪个皇子会赢得头筹啊?”
一边晾晒着衣服,阿桃一边继续发挥着八卦的潜质。
徐瑾画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道:“要是我没有猜错,约摸着是六皇子赢得头筹,一点悬念都没有,懒得去看,还不如躺着晒太阳好了。”
五皇子前日从马上摔了下来现在都还没好,四皇子昨夜又被毒蛇咬了,还躺在床上。至于太子就不用说了,十成是垫底的,沈古蔺还是保持着不上不下的排名,除了六皇子还能是谁?
阿桃脑子没有徐瑾画那么好使,有些吃惊的看了徐瑾画一眼,“小姐,你就这么肯定啊?万一不是呢?”
“是与不是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这么好的天气晒太阳是最舒服的了,哪里有空骑着马跟着他们在树林里乱窜啊!”
徐瑾画这懒洋洋一副提不起劲的模样看得阿桃都犯困了,想了想,忽然想起来徐瑾画和沈古蔺似乎还没有和好。
“小姐啊,那个,你和未来姑爷还是这么僵硬着啊?”
不是阿桃多事,只是她觉得两个人都是互相喜欢的,这么僵着僵到成亲也不是个事情。
两个人的脾气都是那么高傲倔强,阿桃想当和事佬都没机会。
“那事本来就是他的错,他都不肯道歉,我急什么?你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徐瑾画撇撇嘴,反正她是不会低头的,又不是她的错。
“小姐,都这么久了,你还不着急啊?马上都要成亲了,难道两个人都要这样相处吗?”
明明是彼此之间最熟悉的人,现在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徐瑾画想的比较多,她知道自己的性子的,看似温和,但是一旦触碰了限度,那就是翻脸不认人了。
锦然这件事现在成了沈古蔺放不下的事情,那要是日后再发生些什么,他们两个岂不是又要闹翻?
“阿桃,你说两个相爱的人要是经不起一点考验,动不动就要吵架,以后的日子还能过吗?”
阿桃一愣,歪着头想了想,摇摇头,有些苦恼的样子。
“小姐,我不知道呢!可是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吗?两个人相处,总是会因为一些事情吵起来的,但是也总是要和好的啊!”
“嗯,就像我和阿罗哥吧!小姐,我的性子你知道的,阿罗哥虽然总是让着我,但是有些时候我还是能吵起来的。”
阿桃是个跳脱的急性子,阿罗则憨厚老实巴交的,这两个人按理说挺配的,徐瑾画却没想到他们还能吵起来。
“小姐,我觉得吧,未来姑爷是因为在乎你,所以在会那样吃醋的。虽然这醋味也太浓了些,但总归也是因为小姐啊。”
徐瑾画闻言秀眉一挑,“像他这样爱胡乱吃醋,我还不得被他气死?”
沈古蔺骨子里也是霸道得很的,以前也因为一些公子哥向她示好而吃醋,但是这次是真的让她心里难受了。
“哈哈,依我看啊,小姐和未来姑爷就是欢喜冤家。不是说好事多磨吗?既然小姐都不着急,那就等着吧。”
阿桃噗嗤一笑,耸耸肩膀,然后端了木盆回了帐篷里,任徐瑾画躺在椅子上沉思着。
徐瑾画摇摇头,这事想太多烦恼的是自己,还不如顺其自然。
日暮西斜,像是披着红纱的娇俏少女迤逦地缓缓隐去容颜,呈现着一片朦胧的暗红色。
山上已经是岚烟四起,暮云如浪,倦鸟归巢。
徐瑾画燃烧着篝火,开始和阿桃一起准备着晚膳。才架起了火堆,马的嘶鸣已经响起了。
大队已经归来了,徐老爷也带着徐夫人回了帐篷。
“爹,娘,你们回来了,坐下来歇会,我去给你们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