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深夜商讨
“老钱。”沈古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放下手中的信纸抬眼看向钱管家，“前些日子我们受到了秋楚燕异动的简报，算算宫里传信的速度，最慢今日上午，皇上也知道秋楚燕的动向了吧。”
“是的主子。这样地方上粮草调动的消息，向来是传不到皇上耳朵里的，消息层层压下来只有一般也没人觉得这会是个什么重要事情。后来我就找人打点了打点关系，这才把消息送过去。”钱管家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只要有心，消息总是能送出去的。
“皇上也是个聪明人，他自然明白粮草调动的意义何在，想必之前也一直在派人探查秋楚燕的动向。虽说我之前劝过他安心等待，告诉他秋楚燕还会再来，但是他并没有完全放弃探查秋楚燕的动向。”沈古蔺接着又说。
“是，主子说的对。前些日子我们在探查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皇上的人，但是好在没有被发现，不然现在就麻烦了。”钱管家皱着眉头点点头，十分认同沈古蔺的说法。
对于之前的那一次相遇，他也一直是悬着一口气不敢松懈。
“即便是皇上现在已经查出来了秋楚燕的营寨，安插在哪里，以他的脾性来看，秋楚燕八万军队压在悬崖底部，皇上定然不会放弃京中守卫，让区区三万城备军去和秋楚燕硬碰硬。”沈古蔺继续向钱管家分析道。
钱管家心思细腻，尤其善于培植人才和打理财务，凡是老钱选出来的人，沈古蔺从来不会怀疑他们的能力，更别说“钱”字。
老钱更是利滚利财滚财，不然只依靠着朝廷那点俸禄打赏，他沈古蔺怎么养活这一大家子的人和那些暗中培植的暗卫。
但是老钱也有短板，就是政治和军事，虽说也不差，但终究不在这个圈中摸索，难免有些时候缓不过来。沈古蔺明白钱管家，现在也在一点点引导钱管家往朝廷这个思维圈里引。
“但是京中防卫必定是松不了的。你近几日看城中，虽说面上还是与往常相同，只是日日排些守卫军巡街几趟。”
“但是有心看看就会发现，城墙上巡城头的人有不少新面孔，多半就是皇上自己的心腹。”沈古蔺见钱管家还是有些迷茫，停了停继续说。
“秋楚燕在朝中埋伏的势力已经被皇上拔了大半，但是终归是有些老狐狸藏的深，或者是根基深不好动。
所以这就是外松内紧，皇上自然是不会真的让人抢了他的至尊之位。”沈古蔺又说。
他这样说不是没有缘由的。皇帝作为这个国家中地位最高的人，自然是要是时时刻刻护着他的皇位的，先前那番雷霆手段，秋楚燕依靠的势力被连根拔除不少。
在他这边也查到不少消息，只是在这个消息中有一两位的根基颇深，若无实锤定然无法撼动，皇帝想必也是知道的，但是碍于所谓的“皇家颜面”和那几人的势力，皇帝才一直没有动他们。
“主子，老钱我明白了。秋楚燕今日动静这么大，截了我们的人。今晚的动静是少不了的，只是皇帝既然有所准备，那今晚之事只要火烧不到我们王府头上，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钱管家就算再怎么没看到京中人员的调配，现在也是明白过来了。
“对。就算今日秋楚燕的动静再大，皇上也不会半夜临时喊我这个在府修养的八王爷前去支援。”沈古蔺点点头，又接着说下去。
有一句话沈古蔺没有说出口，但是钱管家明白。皇帝若是连秋楚燕偷袭都要半夜喊在外开府为王的八王爷回去求“灾”，岂不是落了他皇家的颜面？
让世人耻笑他皇廷中无人可带兵抵御叛军？或者说他这个皇帝做的不称职，这样一点动静就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所以不管今夜明日会有怎样大的动静，今日的八王府必定还有一夜的安宁。
现在钱管家和沈古蔺最应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以应对明日的风暴。
之前沈古蔺就知道皇帝不会放过他，现在他也不认为疑心那样重的皇帝就会轻易打消了对他的忌惮。
老钱是他在京城中最坚实、最可信任的后盾，若是老钱不准备充足，他就算是再有通天才能，也不可能安心施展。
钱管家明白了沈古蔺的意思，心中依然沉重，但还是退下了。他最明白自己的职责，自然不会有什么犹豫。
沈古蔺见钱管家退下，也没有再喊什么人进来书房。
书房作为王府重地，不但周围守备严密，房中更是只允许钱管家和天、地字暗卫小队的两位队长进出，书房中自然没有再配什么侍女、仆人。
他放下手中的简报，看着一豆烛火明灭。他劝走了钱管家，不过是想自己单独安静一会儿罢了，看什么简报？他才没这心思。
烛火明灭间，已经到了后半夜。
沈古蔺从徐瑾画的安危想到她醒过来之后的迷茫，猜测她是会生气还是会伤心。又想到今日派出去的那两批人，老钱选的人从来身家干净，没有家室拖累。
虽说这两批人不是他手中的精锐，并且像这样能力的探子，府中还有许多，但是失去也不免可惜。
暗卫没有家室拖累，来来去去不过是和府中这些人尚且有些交流，抚慰金自然也没地方可送现在尸骨无存连坟墓也无处收拾。
即使是见过那样多的血腥杀戮，经历过那样多的阴诡风云，沈古蔺心中还是不免空空。
突然，沈古蔺感觉空气凝滞，心中奔腾之感油然而生。
他离开书桌，来到书房前的院子中，树枝轻轻摇曳，有月光细碎撒下，他知道是树上夜里值班的暗卫在提醒他今日局势的严峻。
他摆摆手，示意并不要紧，
沈古蔺掀起长袍，也不嫌地凉尘重，就这样趴伏在了地面上，一只耳朵轻贴大地，隐约有轰鸣震动传来。声音并非震耳之音。
“看来秋楚燕果然在今夜有行动。”沈古蔺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说。
秋楚燕向来手段毒辣，现在大地传来的动静不小，但是起落间却没有什么沉重之感，想必秋楚燕是派了批轻骑夜间突袭。的确是符合秋楚燕的一贯作风。
当年秋楚燕不正是因为他的运兵奇诡、手法毒辣却有效才屡次在战争中获胜，让皇帝提拔他一层层坐到太尉的位置上吗？
若不是做上了太尉，秋楚燕那里可能煽动这样多的人与他一同谋反？皇上也没想到，这么多娘的栽培，竟然是是养了头藏着牙的毒蛇。
现下秋楚燕已经开始行动，不管城门厮杀、宫中大乱或者其他如何如何艰难的形势，沈古蔺明白这场大战已然拉开序幕，他也可以安心的回去收拾收拾养好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