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智湛知道,在跟踪监视时尽量不要做那些可能直接暴露身份的事情,如假装看报纸而偷偷向前瞟望,或躲在拐角处向外偷窥,这样的话地球人都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
阮黄维武这时突然起身走进了教职工疗养院旁的厕所。战智湛和尚蔚对望了一眼,没有跟过去。二人边吃冰淇淋,边盯紧厕所的出口。反正教职工疗养院的厕所里也没有后门,不用担心目标一下子消失了,他总不能从抽水马桶里逃跑吧。过了大约五分钟,阮黄维武从厕所里走了出来,但没有回原座位,而是直接向教职工疗养院大门的方向走去。教职工疗养院大门的路边停了一辆拉达轿车,阮黄维武钻进去之后,拉达轿车扬起一阵黄尘,开跑了。
战智湛在阮黄维武走出大门的时候起身跟去。但就在那一刹那,战智湛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阮黄维武为什么要来教职工疗养院?仅仅为了在教职工疗养院坐一会儿后再上趟厕所?不对!一定有问题。战智湛正要和尚蔚商量一下,只见她已经打开了手提包里的对讲机,装作听战智湛讲了一个什么笑话,笑得弯了腰的样子向李德胜请求支援。
李德胜命令战智湛和尚蔚不要离开教职工疗养院,等他过来,把阮黄维武交给别人。
在等李德胜时,战智湛头脑中已经形成两种可能。一是阮黄维武与人接头,发现情形不对,可能发出某种暗号后和前来接头的人取消了接头。但战智湛否定了这个推理,因为接头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其它方式被侦获,所以采取相对原始但又保险的方式来接头。如果他发现了情况有什么异常,则只有一种可能,即发现了自己和尚蔚在跟踪他。但从现场情形看,这种可能不大。也许这只是他故意做的一种试探。但这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马上又被自己另外两名同事跟踪了。二是他这次不是接头,而是来投放情报。理由似乎很符合逻辑,阮黄维武作为外国人,如果和潜伏在国内的间谍接头的话是很危险的,他应该知道我军的反间谍部门不会不注意他。在教职工疗养院与人接头,一旦被拍照或中了我军反间谍部门设下的反间计,则得不偿失,没必要冒这个险。
这样看来,基本上可以肯定阮黄维武不是来接头的。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这个教职工疗养院是他们的一个情报投放点,他在这里某处投下了情报。但是,他只在两个地方较长时间呆过,第一个就是他的座位,第二个就是厕所。想到这里,战智湛感觉到时间紧迫,和尚蔚低声商量了几句后,就快步走向阮黄维武坐过的地方。估计有情报的话也不会放在明面,而是在椅子下面等隐蔽的地方。尚蔚很聪明,立即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小镜子,然后装作看自己的化妆时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随后俯身去捡小镜子。在捡小镜子的时候,迅速把整个椅子的下面观察了一遍。尚蔚抬起头后,向战智湛失望的微微摇了摇头。
战智湛起身向厕所走去,里面有个人正在小便,似乎也没什么可藏的地方,但大便的蹲位处却空着。战智湛直接走了进去插上门,用眼睛迅速看了一下明面后,觉得蹲便后面的陶瓷水箱的背部是一个很好的藏匿情报的地点,就直接把手伸进那个地方。
果然,战智湛的手触到了一个用胶纸贴住的纸条。战智湛怕投放与领取情报的双方可能有某种预定的暗号,用手摸了摸它粘的方向,就将它取了出来。战智湛翻开手掌,发现纸条上面写着:“姑妈生病,三时送码头。”
当战智湛把情报按原样放回,走出厕所后,发现李德胜已经到了。
见到李德胜询问的目光,战智湛走过去低声向他汇报了这里的情况。李德胜马上跟战智湛再次走进厕所,二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取出纸条,用李德胜随身携带的微型相机拍了照。把纸条原样放回后,战智湛先从里面出来,过了一会儿之后,李德胜才从厕所走出来。
二人从厕所出来后,战智湛才发现李德胜并不是自己来的,还有三个人也来了,这三个人战智湛从来没见过,看来姜站长极为重视,派出了“前指”的机动人员,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战智湛问及阮黄维武的情况时,李德胜说他直接回了房间,五组正在监视。
战智湛又问道:“二号目标坐的尼桑轿车跑哪旮沓去了?……”
李德胜回答道:“四组正在监视他。‘骆驼’,情况现在非常紧急,来取情报的人随时可能会出现,我们一定不能让来人看出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