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悦看着徐易扬,很是好奇,隔着两个人两米远的地方坐下:“我就是担心你们会再次遇上草腻子,所以才把那几个家伙交给钟小姐带回去,怎么样,你们没被草腻子咬到吧?”
徐易扬苦笑了一下,当时笑弥勒形势危急,徐易扬手上又没趁手的家伙事,也只能算是急中生智。
至于什么风铃草,徐易扬看是看了几遍但还真的无法确定。
稍作解释,徐易扬忍不住问道:“这乱坟岗上,埋葬的应该是这鬼吹山的先人吧,可怎的会这个邪乎法。”
常悦一怔,但随即终于露出一抹“你终于还是问了!”的神色,其中夹夹杂着得意。
“算你还有些眼力劲儿!”常悦得意的一笑:“经过我们村子的人,十个人当中,少说也有四五个人问过这件事,格格……”
一听常悦这口气,好像并没把狮子望月蹋金蟾之类的凶地、天煞、地绝之类的墓葬格局放在心上,这让徐易扬忍不住一怔。
看徐易扬的样子有些好笑,常悦也是浅浅一笑,神色和话语之间居然有些满足:“既然你也不能免俗,我就告诉你好了……”
“我们鬼吹山,世代居住在这里,原本也十分兴旺,据说最鼎盛的时候,有五百多人,可是那个时候少有的大村,不过,这人口多了,也就龙蛇混杂、良莠不齐,据说好几十年前,村子里面就出现一些坏人,是很坏的坏人!”
常悦说到“坏人”、“很坏的坏人”时,徐易扬跟笑弥勒都是微微一笑,到底常悦单纯,区别人的善恶,也就只用好人、坏人来形容,可不像现代都市里的女孩子一样,“流氓”、“歹徒”、“小混混儿”之类的话张嘴就来。
顿了顿,常悦又才继续说道:“据说,其中有一个坏人,看上了村子里面一户人家的姑娘,但遭到那姑娘的父母以及村子里的人反对,那个坏人一气之下,就把那姑娘一家杀了个干干净,连那姑娘三四岁的弟弟都没放过,最后还一把火烧了那姑娘的家……后来,那个坏人死后,就被葬到这乱坟岗上。”
估计这样的事情,常悦也是从小听到大人们茶余饭后所说,听得多了、也跟别人说得多了,又或者毕竟是久远之前的事情,所以,即如是杀人放火这样血腥暴行的事情,常悦也说得很是平静,不过,常悦虽然说得平静,徐易扬跟笑弥勒两个人却忍不住暗自咂舌。
均是心想,那“坏人”杀人放火,就算被村子里面的人一起活活打死,也确是死有余辜,但村子里面的人却在他死后,将他葬到如同地狱的凶煞绝地,恐怕也不是无意而为。
这么说,这鬼吹山的先人们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灯才是。
常悦没去注意徐易扬跟笑弥勒两个人的神色,又继续说道:“其实说起来,这乱坟岗上所埋葬的人,大多是这样的坏人,比如说,还有一个很坏的人,那人居然不惜联合外族人,引导外族进来,把反对他的村民全部杀死,好多村民,都是不得不……不得不……离开此地,背井离乡,又或者忍辱负重……”
常悦依旧说得很是平静,或许觉得,这是很久很遥远,已经过去了的事情,犯不着为这样的事情去激动,去憎恨,但徐易扬跟笑弥勒两个人却就只有苦笑摇头的份儿,这种为了一己私利,吃里扒外、联合外族,对反对自己的人血腥镇压,更是万死莫赎。
甚至徐易扬跟笑弥勒都暗自脑补,那联合外人屠戮本族人的坏人最终的下场——死了之后同样被扔到这地狱一般的乱坟岗上,让他断子绝孙!生生世世不得翻身!
之后,常悦又说了几个听来的典故,比如说,有个坏人喜欢挑拨离间,害死了十几条人命不说,还使得鬼吹山的先人自相残杀,又比如说,还有个坏人,将鬼吹山好些女子,骗、奸了不说,还卖到外面做妓,稍有不从,便是剜眼割舌挑断手脚筋……等等等等!
甚至可以联想,时至今日,整个鬼吹山也就只剩下十几户人家,不到五十来口人,多半便是这村子里的人相互倾扎,又遭外人入侵,经历过无数血雨腥风之后,才残存下来的侥幸者。
总之一句话,那乱坟岗上所埋葬的人,无一不是十恶不赦,大奸大恶的凶煞之徒,但他们活该!
末了,常悦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只是一颗脑袋,微微的垂了下去。
徐易扬跟笑弥勒两人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若是不晓得鬼吹山还有这些历史,这狮子望月蹋金蟾的格局,当真让人觉得怪异和恐怖,但常悦这么一说,却又完全合乎情理,几乎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解释。
——任何人对他们所痛恨的人,都是巴不得做到铲草除根,让那些十恶不赦之徒,生生世世不得翻身,绝对是人心所向!
笑弥勒吞了一口唾沫,干涩的笑了两声,这才看这常悦问道:“常大小姐你是说,这个什么凶煞绝地,是专门埋葬那些恶人的,这个是他们活该!嘿嘿,不过,常大小姐说的这些事儿,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之内一起发生的吧,可那上面却没看见新坟,难道之后就再没人埋那上面去了?”
笑弥勒这话又有些笼统,但却在无意之间提醒了徐易扬。
对啊,那些血雨腥风不会是发生在同一时间,两场屠戮之间,很可能会间隔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时间,而且就章二伯所说,几乎每年都有人死去,但这些人没一个去那上面?
想不到的是,笑弥勒这样一问,常悦倒是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对啊,最近几年也是死过不少的人,可他们还真的没一个人是埋到那上面,这是怎么回事?”
看常悦的神色,绝对不是在撒谎应该是真的不晓得。
笑弥勒在一旁,一双眼睛不时瞄了一下埋着五帝钱的那一蓬荆棘野草,嘿嘿的干笑了好一会儿,跟徐易扬和常悦笑道:“算了,回吧,还在这里呆着,我忍不住又想要去洗洗。”
徐易扬也不想在河边多呆——本来还想着把乱坟岗的事情弄清楚之后,避开常家的人的耳目,再去那口古井看看,可现在五帝钱的事情虽然已经被证实,但常悦杀了个回马枪,古井自然是去不成了。
殊不知常悦却有些不舍,冲着笑弥勒瞪了一眼:“回去,回去干嘛,回去还不是又闷又热的,还不如这河边凉快……”
“嗯?”徐易扬站起身来,本来要走,听常悦这话里居然很是不满,忍不住有些诧异。
常悦低声咕哝了一句:“回去,我爸老板着个脸,回去有什么好……”
常悦声音很低低,笑弥勒听得模糊,但徐易扬却是听得很清楚,一刹那之间便释然。
——常悦也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大姑娘,真是人生当中最灿烂,最朝气蓬勃热情奔放的时节,但是常家家教甚是严厉,在他面前,说话都的轻声细语的,就更别说像别的年轻人一样随心所欲,这自然不是年轻人愿意融合进去的对象。
而最关键的是,回去之后,弄不好还得跟那个转世的常思纠缠,那实在是没趣得很的事情。
再说了,就算是常老太太死了,现在该做的已经做了,而且还多的是人再继续帮着做,常悦这样的女孩子回去也跟本帮帮不上忙插不上手。
如此想来,常悦、应该都是生活在常家长辈们的威严之下,能偶尔避开家里那些长辈哪怕只是一小会儿,相信也会很开心。
由此,徐易扬倒是有些不忍,本来都站起来了的,却重又坐下,笑问常悦:“常大小姐,对外面的世界应该也很向往吧。”
笑弥勒都没想到徐易扬居然会问常悦这样的问题,可是,常悦居然想也没想直接点了点头,但有些黯然:“听说外面的世界,发展很快,几乎是一天变一个样,可惜……我……我不能出去……”
从常悦的话里,徐易扬能感觉到,常悦对外面的世界何止是向往,简直就是渴望,或者常悦也是想远离经常板着脸训人的那些常家长辈,远离那个给她压抑的家。喜欢超品地师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超品地师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