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面的铁炉子非常厚实,虽然小贩早早熄灭炉火,但余温仍烫。
苏玉梅被往前撞去,额头见血,伤口灼热处焦痛难耐。
但这客商,绊倒摔地多了两个人肉垫子,偏起身还要补上一脚。
所以苏玉梅将小贩拉起后,小贩就要上前与他争论,苏玉梅再度将他拉着。
客商拍掉身上泥沙,正眼未瞧地上二人,朝支爷跑去。
“数日前听闻支爷离开寿石,我大感失落竟未设酒宴与支爷饯行,今不想就在这金川坊又碰面了!支爷,走,咱们喝几杯去!这一片近来多了数十位姿色颇绝的姑娘!都是,新姑娘!”
说到兴起,眉飞色舞的客商打了个酒嗝。
支爷看着他这神样,转眸望向额头上一个血窟窿的苏玉梅。
后背腰肢被人猛地掐了一把。
支爷回神,克制住翻大白眼的冲动,挤出一个同款色眯眯的神情:“啥新姑娘儿?有多新儿?”
“嘿嘿嘿……”客商低笑,“那可新着呢!支爷,你上次给我的那笔买卖让我赚了近千两,这大恩我聂某可一直记着!这样,支爷,择日不如撞日,如果您眼下没旁的事,要不就由我作东,请各位大爷,乐上一乐?!”
后面的随从们都笑了。
“怎么个乐法儿?”
“就是儿,如何乐啊?”
“哈哈哈,新姑娘儿,那可好乐了!”
……
看着这群锦衣华服的男人嘻嘻哈哈进去醉玉楼,苏玉梅摸出手绢,捂住头上伤口。
“大姐,你这头上的伤……”小贩窘迫地说道,“我就这么几个铜板,对不住,我没多少钱。”
“不用,”苏玉梅打量他,“你可有哪受伤?”
“就是腿崴了下,小事。”
苏玉梅点头,转身继续检查轮子被木头所卡着的位置。
好在刚才这么一撞,没有伤到车子。
帮着小贩将木头轴卡回去,苏玉梅推动了下,没多大问题了。
“以后记得时常要拿小刷子刷它,尘埃堆积,常有堵塞。”苏玉梅说道。
“嗯,”小贩感激,“多谢大姐!”
不放心的目光朝苏玉梅的额头看去。
“无碍,这伤口我自己能处理。”苏玉梅说道。
天色越沉,长街灯火惶惶。
苏玉梅同小贩道别,转身回客栈,没几步,听得后边杨富贵喊她的声音。
杨富贵追上来,望见苏玉梅的伤,杨富贵大惊:“这怎伤得?”
苏玉梅简练告之。
“这还了得!”杨富贵叫道,“走,回去告诉我家姑娘,我家姑娘会来收拾这帮兔崽子!”
苏玉梅笑了:“你此前还对我哥说你自个胆小,怎现在这么粗犷气派了。”
“这便不是一回事儿,”杨富贵嗤道,“自打我跟了我家姑娘,不瞒你说,我是半点亏都没见我家姑娘吃过,就没我家姑娘摆平不了的事!”
这神气模样,将苏玉梅逗得笑不止,瞧见杨富贵手里拿着的几份纸:“这是?”
“嗨,我家姑娘让我贴的,我识字不多,这上头密密麻麻,全是字!”
苏玉梅点头:“先回去吧,我需得处理我头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