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双城闻言,侧头看他一眼,深邃黑眸刻满复杂。
“不仅是谙儿的事。”沉双城说道。
匀日想到那字条,道:“那么老爷,是那位郭云哲?”
“嗯。”沉双城应道,望回窗外的顺于湖。
湖水清澈明洁,倒映着天蓝,湖畔读书声朗朗,琴声鸟鸟,万物宁静澹远。
沉双城的眉心,却越皱越紧。
沉谙被找到,他心里是有一块大石落下,但还有一块巨石高高悬着。
少女那抹警告眼神,他之前不明意味,但沉谙已寻到,他不想多惹事端,故而离开。
现在琢磨,或许她知道了什么,所以才用那一抹眼神喝令他退走。
那些事皆与她无关,郭云哲也好,他沉双城也好,当年发生的种种,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她之所以警告他不得开口,是跟沉冽有关?
所以,沉冽应还不知情?
但,她又知道多少呢?
以及郭云哲这三字,她又是从何知道的?
而郭云哲……是生,是死?
眼见沉双城又走神,匀日轻叹,但不再出声喊他。
过去许久,身后房门开了,神色凝重的几名老大夫从屋里出来。
沉双城忙过去询问,几名老大夫都摇头。
“公子年纪轻轻,这病却像是缠了他数十年一般。”
“我等医术浅薄,贵老爷,您或许得去拜访仙山名医。”
“父亲。”屋内传来沉谙嘶哑的声音。
沉双城冲几位老大夫抬手一拱,令匀日带他们先去喝茶,好生招待,他稍后再来仔细询问病情,便快步进屋了。
室内药香浓郁,沉双城绕过金书行云座障,宽敞的内屋里,沉谙躺在窗边软榻上,日光快当头,万物明净,他苍白的脸似一张生宣白纸,易碎透薄。
沉双城一瞧见他这憔悴病容,便觉痛心:“谙儿!”
沉谙浓眉轻蹙,病弱柔美,欲从软榻上撑起上身。
“勿要乱动!”沉双城忙扶住他。
“知彦,”沉谙声线孱弱,“父亲,带我去见知彦。”
“见他作甚?你休要再提他!一个欺师灭祖,亲离众叛的歪邪之徒,何故提他!”
“父亲,”沉谙俊秀的眉眼露出不解,“那是我亲弟弟!”
“亲弟弟?呵,他早已被那小女子迷了心窍!先前还道你们二人有一番手足情谊,他转头遇见个女子,便不知自己是谁,你又是谁了。”
沉谙低眉,神色变得痛苦。
“谙儿?”沉双城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