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最终是在船上结束的,吃到半途,观言见怪不怪地看见一条小船晃晃悠悠前来,便知这就是要载他们前往平阳城的船,或许就是白天那一条,总归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夜深时分两人抵达平阳城外,唐国改名晋国后迁了都,但这一带仍属晋国范围之内,不过较之都城的外郊之地,这里就显得荒凉了许多,加上夜色覆盖,更添了几分萧索。
上了岸,小黑居然就在岸边等候,应皇天招呼观言攀上了小黑的背,两人连夜入了平阳城,悄然无息的。
进了城就显得小黑的块头太大了些,凡是巷子都挤不进,小黑也仅能将两人送下城墙,以它的重量,无论怎样的屋檐都能被它给压垮,深更半夜随随便便的动静都会被放大,更何况小黑这个大块头,不过小黑显然习惯了在夜里行动,落地无声,挑的位置也隐蔽无人。
进到城内,萧索之感仍萦绕不去,这时那枭儿又出现了,它在前面带路,也不知道要将他们带去哪里。不过观言心中仍是有一个猜测,这样的夜晚,整座城都陷入了沉睡,他们能做的,估计也就剩下睡觉了,只是应皇天这样挑剔的人,没有条件也会创造条件,肯定要舒舒服服地睡,绝不会幕天席地将就着睡上一觉,所以这枭儿应该是带着他们去能好眠一晚的地方才对。
观言没猜错,枭儿在小巷子里熟门熟路地东拐西绕,仿佛早就前来探查过路线,随后,它带着两人来到一座空荡荡的宅院,但这座宅院一看就是有人居住的,进去后从院子到走廊一路敞亮,一切都显得仅仅有条,只是里面却空无一人,不像是收拾好一切离开的,更像是突然间离开的。
观言的疑惑在看见明显是刚铺好的床时升到了最高点,他忍不住问了出来:“这床是给谁铺的?”
“当然是给我们铺的。”应皇天抿唇笑说。
“我怎么觉得是他们铺完了来不及睡呢?”观言瞅着他。
“一样一样。”应皇天的回答敷衍得不得了。
不管怎么样,先饱饱睡一觉才是要紧事,观言也懒得再问,他早就困了,明天问也是一样,他跟应皇天分别占据一间卧室,再也忍不住躺了上去,和衣而眠。
--------------------------------------------------------------------------
夜色弥漫,细长的窄巷中一盏油灯倏隐倏现,将浓重的夜雾轻轻拉开一道缝隙,夜雾里隐约有一个黑影,轮廓因雾气缭绕而显得不断变化着,当缝隙逐渐扩散开以后,那黑影仿佛凭空脱跳了出来,又像是一点一点被拼凑完整那样,面貌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定睛一看,正是人首兽身的“奢生”。
观言的意识随之更为清晰,一见奢生,他便知道自己又身在了梦中。
“观大人,非常感谢您的到访。”奢生彬彬有礼地道,尽管他吐露出来的话语和外表严重违和,不过观言与他也算是打过了几次交道了,这样一次两次的,倒也越来越习惯,更何况梦中总像是隔着一层什么,有时候再荒诞都能视而不见。
“奢公子的意思是我们来对了地方?嗟丘就在附近?”观言梦里来去好几遭,又有寞的提示,更是日有所思,让他一下子就联系到了现实,连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