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服已是来不及了,我捂着腰坐到办公椅上,尽量离沙发远上一些。毕竟穿得不是很体面,来者又是年轻女子,还是躲远一些的好。
冯若琳的语气里透着一股酸意,这个我还是听得出来,可是还未等回答,白如玉忽然站起身:“蓉姐,咱们还是走吧!”
苏蓉甚是不解,既然来了为何这么快就走。白如玉笑望着我:“你就是卫天佑?”
“如假包换。”
对方能一口叫出我的名字,想必是对我有所了解,一定听说过我的事迹。
可结果却大失所望,白如玉露出一抹讥讽:“你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如何能给别人看病。”
冯若琳则是一脸惊讶,鸡眼明直接笑道:“老卫,这小姑娘把咱们这当成医馆了。”
我也甚是无奈,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这时,苏蓉也站起身,满脸失望:“如玉,你哥是从哪里听说的此人,一个连背伤都治不好的人,怎么可能治得好怪病。”
鸡眼明捧腹大笑:“二位美女,你们还真把这里当成医馆了?”
白如玉狠狠瞪了鸡眼明一眼,随后便向外行去。
苏蓉还是比较知书达礼,朝着众人致歉:“对不起,打扰各位休息了。”说完又单独向冯若琳道谢。
我从话中听出,这两位姑娘之所以来找我好像是受人所托,而这个人就是如玉的哥哥,看样子好像生了怪病。
就在二女将要出门之时,我及时将两人喊住,随后站起身:“二位深夜登门必有要事,何不坐下来一叙。”说完,我让鸡眼明前去沏茶,显示出了足够的诚意。
白如玉这才望向我,仔细打量一阵,主动挪开视线:“就算说出来又有什么用?整个江南的名医都束手无策,你又有什么办法?”
我又望了望苏蓉,一脸正色道:“这位姑娘想必懂些医术,也该知道脊椎骨对于人的重要,我所受之伤正是脊椎骨。”
苏蓉仔细打量着我,随后露出一抹羞涩,虽然没有说话,但我看得出,这位贵族小姐对我并不讨厌,否则也不会脸红。
白如玉道:“我本以为奇异斋是个医馆,卫天佑是个老态龙钟的大夫,现在来看,确实有些失望。”
我吹了吹斜刘海,轻轻一笑:“我这里只收天下奇异之事,治病救人可不是我的强项,还有,以岁数来衡量一个人,我觉得没有任何道理,大家都知道,甘罗十二岁拜相,周瑜十三岁带兵,难道说他们都是无能之辈?”
白如玉面露不悦:“卫先生把自己看的这么伟大,还要不要脸?”
我怔了片刻,无奈的坐在椅子上,情不自禁望向冯若琳,这句话只有她说过,想不到又有一个女人这么说我。
冯若琳偷偷一笑,轻轻咳了一声:“如玉姑娘别生气,你哥哥到底得了什么病?既然是他让你来这里,我想一定有他的目的。”
提起这件事,白如玉就一阵神伤,还是苏蓉主动搂着她,重新坐回沙发上。
冯若琳的眼角瞟了我一眼,肃然道:“如果真是怪病,也许卫先生真会帮到你。”
苏蓉凑在白如玉耳边低语一番,虽然听不到说的是什么,但是这位千金小姐开始犹豫了。
鸡眼明沏了一壶龙井,好在没有多嘴,而是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
“小姐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替您保密。”
白如玉沉吟半晌,终于道出了实情。
原来一个月前,白明新为了一桩生意前去大西南,这一去就是七天,至于在这七天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就不得而知,回到江南,白明新常常抑郁寡欢,尤其是夜晚,总是在睡梦中惊醒,最初是胡言乱语,半个月后开始浑身奇痒,有时感到疼痛,总觉得体内有无数虫子。
白如玉见哥哥被折磨的日渐消瘦,将整个江南最有名的医生都请到家里,甚至通过关系从德国购买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结果,白明新的病情也是逐渐加重,直到今天爬出这么多虫子,白如玉才确信,哥哥是得了怪病,也有可能是中了邪。
我听着简短的经过,顿时想起苗疆的“蛊”和南洋的“降头术”,后者的几率要小一些,毕竟白明新没有前去南洋,而是去了大西南,那里也正是苗疆之地,蛊术和赶尸比较盛行。所以我还是毫不避讳的讲出,白明新很有可能中了蛊。
苏蓉好像听说过蛊,闻得此言,脸色顿时大变。冯若琳和鸡眼明也是感到惶恐,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只是听说过,却没见过有谁中过蛊。
白如玉一脸茫然的望着我:“卫先生,蛊是什么东西?”
蛊,相传是一种人工培养的毒虫,放蛊是我国古代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其中在苗疆一带比较盛行,曾经部落之间争斗,蛊闹得非常厉害,谈虎色变,谁也不敢当它是假的。
本草纲目记载,造蛊的人捉一百只毒虫放入一个器皿,然后让它们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那只就是蛊。
当然,蛊的种类很多,我所知道的大致有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虫蛊、虱蛊、情花蛊……。
有些心术不正之人专以蛊来谋财害命,甚至占人妻女。
放蛊之人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来放蛊,饮用水、食物,触摸过的东西、用过的物品、甚至可以种在自己身上,当真是防不胜防。
虽然蛊表面上看是有形之物,但自古以来,蛊就是能被认为飞游、变幻、发光,像鬼怪一样来去无踪。造蛊者可用法术来遥控蛊虫,给施术对象带来各种疾病甚至害死。
蛊在苗族地区俗称“草鬼”,相传它寄附于女子身上,危害他人。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有苗族的学者曾调查过,整个苗族都很相信蛊。古时候的苗疆,惩罚一些犯了错误的女子或是负心汉,最好的办法就是蛊。
我滔滔不绝讲述了关于蛊的知识,虽然不算很全,听得众人面如土色。
“老卫,你可真是洞彻九重天,知道的太多了。”
我笑着摇头:“你小子少拍马屁。”
“两朵桃花够你小子受了。”
冯若琳见我的表情有些异样,鸡眼明又怪怪的,忍不住问道:“什么两朵桃花?”
“没……没什么,别听他的。”
鸡眼明笑着说道:“两朵桃花就是两朵桃花,难道冯大法医没见过桃花?”
冯若琳总是觉得咱们话里有话,既然理解不透,索性喝着茶来思考。
白如玉听我讲完就一直陷入惊魂,就连苏蓉也是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