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还是在秦邺怀里挣了挣,然后强撑着从他身上爬起来,甩了甩有些混沌的脑袋,半敛着眸,淡淡启唇:“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黑暗的地窖中,肖雅儿正蜷缩在角落处,安静的仿佛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地窖里潮湿的很,气味带着些许腐烂的菜叶的味道,因为密不透风,她渐渐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这样,就可以去陪无影了……”肖雅儿低声呢喃着,意识渐渐有些空白。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传来些许声响,而后一道亮光落了下来,照亮了这不大不小的地窖,陶舒晚手里拿着一盏六角灯笼,十分冷漠的走了下来。
肖雅儿被烛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她伸出手,微微挡了一下。指缝之中露出陶舒晚清水芙蓉般绝色面容,明明不施粉黛,可仍让人移不开眼。
肖雅儿扯着干裂发白的唇笑了笑,笑容里带了一丝嘲弄。
陶舒晚并没有去问她笑什么,只是站在她对面,冰冷而又冷漠的瞧着她。
肖雅儿的心中越发凄凉,甚至那黑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恨意。她想不通,为何都是一样的人,却一生下来便有高低贵贱之分,现如今她要经受着自己亲人死去的痛苦,而对面这个人却高高在上,犹如审判者,掌管着她的性命。
“为什么。”陶舒晚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更多时候她是鲜活的,让人觉得她平易近人的很,可从来没人知道她也有冷的不似凡人的一面。
为什么?
肖雅儿笑了笑,她听懂了陶舒晚的话。这三个字无非是在问为什么会逃出来,为什么要接近镇南王,又为什么将他置于死地……
为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吗?
肖雅儿身上月白色的衣衫早就变得脏污不已,她现在如同落在泥潭中的一片树叶,被人被人践踏的只剩尊严。
陶舒晚看着她有些疯癫的模样,可脸上的绝望与哀伤却是无法掩盖的。她长长的睫羽颤了颤,似是为她这副模样而感到可怜。
但转念想到躺在榻上仍然昏迷不醒的陶子城,她那双琥珀色的瞳眸登时又暗了下来。
“你是怎么潜入我爹爹身边的……”她冷冷的声音想起,里面还带着些许怒意,是肖雅儿认识陶舒晚这么久,从没有见过的模样。
陶舒晚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知道陶子城虽然不着调,但是他当了多年的假叛军,警惕二字早就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就算肖雅儿是她身边的人,他也并不会全部信任。
只是并没有等来肖雅儿的解释。经过这一番对话,她似乎有些缓了过来,开始缓慢而笨拙的从地下爬起来,面上带着讥讽,而有些疯狂的神色,她幽幽的盯着陶舒晚踉跄两步,出口道:“这样不是很好吗,你的爹爹要死了,我的弟弟也死了,等你杀了我,我们三个黄泉路上做个伴,也就不孤单了……”
肖雅儿的声音有些尖锐,在这昏暗的地窖里,显得尤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