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33
中场休息时，更衣室洋溢着一种肉眼可见的快乐。
齐达内今天显得很宽容，没有说什么泼冷水的话，一则是因为半场4:0确实非常非常值得骄傲，又特别特别难扳平，二则这支皇马里年轻孩子并不多，特奥也是个冷静的，他不担心他会飘。
但他还是反复问了几次正在被理疗师做着放松肌肉的按摩的特奥感觉如何，累不累，要不要休息，还能不能继续坚持。
知道这不是逞强的时候，特奥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累，但我感觉还能再踢一会儿。”
齐达内点头，“我还是70分钟换人。”他微笑，夸赞道：“上半场你踢得很好，这就是我想在下半场看见的。”
特奥眨眨眼，看着他，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下半场他还是得一个人左右跑吗？别啊！！
被他这puppy eyes攻势打得招架不住，齐达内不禁一笑，拍一拍坐在地上休息的拉莫斯的肩膀，“塞尔吉奥，下半场你可得稳在后场了。”
好……好吧……
想想防守堪忧的两条边路和上半场被打反击的情形，拉莫斯还是应下了。
特奥立刻心满意足。
太好了！有了队长，他是不是可以不用负责上抢了？
那张差一点就背上身了的黄牌仿佛时刻在眼前晃，让他心有余悸。
但齐达内却十分适时地说：“塞尔吉奥，你和特奥换个位子，你来补防。特奥，你还是要多试着抢断，别怕犯错，拿牌也没事，但注意少放铲。”
“……啊？？”特奥抿了下唇，“哦……”
巴尔韦德幸灾乐祸，低头窃笑着，假装自己看不见特奥飞来的眼刀。
——瞪什么！今天他都要请客了！那么贵！还不让他笑一下！
特奥今天坐在纳乔的位子上，因而瓦拉内和阿扎尔坐他旁边，看见他明显的丧气，两人也不免笑了。
学霸非常善解人意地宽慰道：“没事的，你才不到19岁，怎么可能不犯错？我在你这个年纪，犯的错比你多多了。”
其实这是句善意的谎言，法国人也是18岁来的皇马不假，不过他那时坐替补席的时间远远超过上场时间，换言之，他没那么多时间犯错。
不过安慰人就是得这么安慰嘛。
阿扎尔接着说：“你越怕拿牌，就会越容易拿牌。”
特奥深呼吸，点了下头，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再说主帅都无所谓他拿牌了，他担心什么！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在临近上场时回身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项链，握住它定了几秒，汲取了些力量。
阿扎尔好奇地瞅了几眼。
他平时不怎么关心队友的衣着，更别提首饰了，但自从这条项链那次被蒂博提到过，他不免多了些关注。
等特奥把项链放回去，往外走时，他状似不经意地“调侃”道：“哟，这不会是前女友送的项链吧？”
特奥果然摇摇头，顿了一下，“我妈妈送的。”
——所以真的是他母亲给的项链！
这样看起来，的确不像和父母关系很差的样子，甚至应该关系很好——至少是和母亲很亲近吧？
阿扎尔接着套话：“哇，那你一定很爱她了！”
“嗯……”特奥又沉默了一会儿，“I w—, I am blessed with their love.”
——“Their”？那就是父母了？
可这不就和费斯查恩的故事完全相反了吗？
看那孩子义愤填膺的语气，又绝不像是瞎编乱造的。
阿扎尔极快地皱了下眉，嘴上仍笑道：“等等，我好像还没见过你爸妈啊？连蒂博都去过你家了，特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吧，打算什么时候请我去你家吃顿饭？”
“会有机会的。”特奥淡淡地说完，没说话了，任阿扎尔如何讲着单口相声，他始终不发一言。
这让他的国家队队长心慌不已，但他又有点心虚地不敢直接问“怎么了？”，只好也慢慢沉默下来。
气氛一时稍显尴尬，幸好他们已经走到了球员通道里。
一看见特奥，巴尔韦德立刻就从莫德里奇身边向后退了一大步，手臂碰碰他，小声道：“你真的生气啦……？”
正有些郁郁的特奥被他小心翼翼的语气逗得险些笑了一声，赶紧忍住，作出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说话。
他这个样子确实很能唬人，巴尔韦德一震，满怀歉意地说：“我不是……”
眼见着逗得过了，特奥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我生气了，你是不是得有点补偿？”
巴尔韦德：“……”
这怎么听起来哪里都不像真的？
“好啊，你演我！”
他反应过来，佯怒地卡住特奥的脑袋，双手挤他的脸，特奥边笑边使劲向后仰头躲他，直到卡塞米罗尴尬地对侧目而视的格拉纳达球员说了句“年轻人嘛，哈哈，比较活泼。”
两人瞬间一顿，火速回归安静又平和的列队状态，假装刚刚无事发生。
周围的球员又觉得尴尬又觉得好笑，纷纷低头闷笑，气氛居然还比开赛前更好了些。
但无论双方和谐与否，下半场都仍是一场硬仗。
对格拉纳达来说，尤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