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11
特奥再次打开淋浴喷头时，衣衫完整。
刚才，他已经尽量快地搞定了准备工作，也换了一身轻薄的衣服，此时只是想让自己再摆脱一些酒精的影响。
他把头探到冰凉的水流里停留几秒，仍然有些眩晕、昏沉和脚步发飘，没办法，摄入了那么多酒精，但终究感到大脑如愿以偿地更清醒了点。
随即，他便退出了淋浴间，衣服还是被沾湿了一点。这触感他一贯不喜欢。他皱了下眉，很快又松开。无所谓了，反正一会儿全都得湿掉。
人走了，花洒却没被关上，水流仍然“哗哗”地砸着瓷砖墙面和地板，发出响声。不大，却足以掩盖很多别的声音。
比如，开门和关门。
特奥催促着被酒精搅浑的大脑工作起来，附耳到门上，确认外头没有动静，便小心地、尽量轻地把门推开一条缝隙，向外探两眼。
Yes，被我猜到了。Thibu不在，他现在肯定在卧室里。
但他仍然轻轻地打开门，注意着没有发出多少声音，而后蹑手蹑脚地向外走到客厅，再从楼梯下到地下室的酒窖。
香槟。香槟。找到了。
他立刻拿出来那瓶在对阵布鲁日的比赛中收获的、代表着全场最佳球员的香槟酒，对着750毫升的容量犹豫两秒，又把一瓶过去收藏的酒揽进怀里。
然后，他沿着原路，同样轻巧地返回到浴室里，找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开瓶器和黑色细绳，一边做了一个绳结雏形，一边等待酒液“冷静”。
好吧，是的，诚实地说，他其实没有真的“那么”醉，但他也确实不是全然的头脑清晰、思维敏捷，尤其在淋浴前。毕竟那可是大半瓶威士忌！能够一点不喝醉的人，大概只占世界人口的0.0001%吧。
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也没有骗罗德里戈、费德、以及……Thibu。
就好像两年前在布鲁日，他是喝醉了，但同样没有“那么”醉——看在上帝的份上，“那么”醉的人可没法有反应。
所以……是的、是的，他承认，他是对福尔克尔撒了一个小谎。如果蒂博不出现，下一秒他就会把那个胆敢把肮脏的手伸向他的傻逼揍得鼻青脸肿。（CH.1&64）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
不过，哪怕是目前这个喝醉的程度，他也很少达到。多数时间，他都享受理智的控制感；但有些时候，他也会依赖酒精，以发泄情绪，或者像现在，听从感性与直觉。
像是哈利·波特也会喝福灵剂一样。
对了，他可不是“老古董”，他也喜欢看《Harry Potter》。
他拎起酒瓶看了眼，气泡翻涌片刻，平息下来。
可以了。特奥拔出橡木塞子，站进淋浴间，咬一下牙，把整瓶香槟兜头浇下去。
Fuck，还是好冰。
葡萄酒的清新果香萦绕在鼻尖，他细嗅了一下，有点意外地想，这酒的质量算很好的。看来欧足联出手还挺阔绰。
他低头打量全身上下，觉得不够湿，便把另一瓶也开了，倒了一半，又喝了一小半。
镜子里的人面颊又红了。希望是诱人的那种。
特奥咬了下下唇，把黑色绳结套到背在身后的手腕上，暂时没有拉紧，而后深吸一口气，事与愿违，他的心跳还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喧嚣地躁动着，血液沸腾起来。
如无意外，蒂博此刻应该还对这份真正的圣诞节礼物一无所知。特奥回忆片刻，他说出“香槟”时险些因为表情露馅了，还好那时候蒂博在看路，没有注意到。
特奥还知道，男友因为他的回答失望了。香槟没什么问题，香槟是他的生日礼物，香槟还是他们的约定（CH.63），但蒂博原本肯定在期许一个远比这疯狂的平安夜，只是他“醉了”。弗拉芒人不说，但他很明显地在失落着，怏怏不乐。
想到这里，特奥便一下咬着嘴唇笑了起来。对蒂博的反应的期待压过了紧张，他关了水，姿势别扭地拿过手机，拨通电话，同时拉紧绳结。
“Babe？”那头传来十足困惑的声音。
“Come.”特奥说，一开口，他发现自己嗓音沙哑得不像话，“Come, right now.”（过来，就现在）
——
没有敲门，蒂博担忧地推门而入。
浴室里氤氲着水汽，和很浓很浓的……香槟酒味。
怎么会有酒味？他一愣，下一秒，看见了房间里的风景。
特奥背倚靠着洗手台，手背在身后，漂亮的脸蛋上飞起红云。从发丝到脚趾，他浑身湿漉漉的，沾着将落未落的浅色酒液。近乎透明的白色T恤和内衣紧贴着同样泛红的白皙皮肤，令优美的肌肉线条分毫毕现，他甚至看得见他nipples的浅粉色，无限风光却又半遮半掩、若隐若现。
蒂博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他的瞳孔放大，大脑宕机，心跳失控。
他立刻下意识地迈前一步，反手关上门，随后却又停住了两秒。他的目光无法移开，像是被黏住了，喉结不住滚动，嗓子却很干。
特奥也盯着他，绿眸里漫溢着得意又顽皮的笑意，布满欲|望。
然后，他冲同样渴望的男友又说了一遍——
“过来。”
没人再说话，他们急促又粗重的呼吸声交杂。
浴室里很安静、很热、很粘稠。
过了一会儿，蒂博才走到了他面前，动作粗鲁地一把揪住他的衣摆，把他扯过来。有什么东西顶到了特奥的下腹，但他又不动了。
“为什么不来拆你的圣诞节礼物呢？Love.”特奥看着他幽深的棕眸，暧昧地低声问，仰脸亲上去。
浴室滚烫，他的唇滚烫，他们的皮肤滚烫。
他们的吻更滚烫。
蒂博激烈地疯狂地吻着特奥，手臂垫到他的腰后，防止他背磕到洗手台，却突然发现了……
那个捆缚手腕的绳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