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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笏(三十四)(1 / 2)

薛凌指尖先回缩着去够了一下手腕,才无声的搭到腰间刀柄上,本是想退两步与霍云旸拉开些距离,突然又想起这是他的地盘。若是四周有埋伏,还不如趁着离的近,先将这蠢狗捏在手里,也好有个逃命的凭仗。

打定主意,便非但没退,脚尖还轻微往前移了些。她身上是把匕首,也是短小防身,不善攻。恐霍云旸突然发难,薛凌眼角余光盯着他双手不放,却笑着道:“那我岂不是还有老长的时间好活?”

断七又成尾七,人死回魂,有七七之数,尾七说的是最后一天,算算确实还有很长时间。霍云旸看出薛凌态度谨慎,有意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前方,道:“我家姐居于深宫,能在瞬息之间知道家父丧命已是不易,她能详细知道个中经过?”

薛凌也将手缓缓从刀柄上移开,仍是笑着没答话。霍云旸既然都说了要将她烧给霍准,语气也并非试探,显然是已经认定霍准之死有她一份功劳。

她既不愿也不屑扯谎,且扯谎也别无用处。不过看霍云旸凄凄之色不似作假,要是在这个时候承认是她捅死了霍准,又过于张狂了些。

不开口是种变相的默认,霍云旸倒也没多意外。他仍不知薛凌是谁,但他觉得薛凌憎恨魏塱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仇恨本就难以伪饰,更让人相信的是,薛凌直呼魏塱其名时,喊的十分自然。若是习惯给皇帝当下人,断不会有这个习惯

生于宁城一说也应该是真的。除却下午言语试探,晚间呈给薛凌的膳食也是别有讲究,其中有一味草茎是西北这边特有的植物。

久居此地的人习以为常,隔两个城之外的人大都难以下咽。下人去收碗碟时,霍云旸特意交代过留意剩余物。薛凌本就饥饿,自是连碗底都舔的干净。

多方面结合,对薛凌编排出来的身份,霍云旸算是基本认了,自然也就认了薛凌是真想霍家和魏塱一起死。

既然如此,霍家出事,薛凌一定参与其中。

然皇帝与霍家矛盾由来已久,加之最近霍准本有异心。霍云旸虽猜到薛凌会从中作梗,却万万想不到她就是幕后黑手,不然只怕等不到所谓断七。

薛凌等了半晌不见霍云旸再说话,便后退了几步,这才握着刀柄转身离去。直走到屋檐拐角处,回头瞧了一眼,霍云旸还独自站在火堆旁没有挪步。

宁城晚间的风已有些刺骨,他只穿了一袭粗麻单衣。

薛凌一颗心狂跳,霍云旸不知是她杀了霍准,她却是心里有数的。只说方才实在凶险,看霍云旸的模样,恨不能活吞了自己一般,这个蠢狗还是早死早安生。

此时雨谏还在回京的路上狂奔,他大概没有料到,宁城已经无需等他的消息来判定霍准是生是死。

有亲信来给霍云旸加了件袍子,低声道:“将军要保重自己,小的们可都依仗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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