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几步远,猛然记起,方才薛凌按住那猫头,和按着一个人没什么两样,左手卡住人头,右手伸过去,带出长串的血。
就在...去岁。从胡地,到壑园,一度春秋尔。
她飞快看了眼自己衣袖,确然是锦绣丝绸,并非皮毛葛麻,忍不住也心中念叨了一句,薛姑娘今日是狠了些,她本一贯是个狠人的。
想想,狠有狠的好,去岁救得自个儿,今儿那猫也跳起来了。怎么着,薛姑娘是个好的。如此想着又开怀许多,念念与丫鬟,明日还要多瞧瞧那猫来不来,活与不活今日且做不得数呢。
再过院墙,薛凌将手埋在水盆里搓了又搓,洗好几遍拿出来闻还觉着一股怪味在上头。手背处两道红痕也显眼,应是在猫齿上挂着了。
薛暝瞧她厌烦的紧,道:“我来也好。”
薛凌又大力搓了两下,随口道:“有什么干系,活了还好,死了倒一群人怨你。由得她们没那么胆子怨我,一时恶心换个清净。”
薛暝不言,心说若真死了,一只猫罢了,自己再是个下人,除却含焉,旁的也没敢找事的。见薛凌又凑着鼻子闻手,嘴边只道:“我取些花露来,就掩过去了。”
薛凌不置可否,实则手上已只有胰子清香,只她怎么闻都不对。倒也没接着洗,甩了甩手道:“算了。”又莫名交代一句:“你替我瞧瞧,那畜生究竟是死是活。”
薛暝应声,垂头不自觉抿了嘴角。他素知薛凌心有柔情,常日难得见,今日突然窜出只猫来,寥作消遣也不错。
殊不知,薛凌全然另作它想,暗忱死活皆是天意,今日也看看天意如何。
收拾妥当,即往了逸白处。席面早就搭着了,外院是丫鬟下人,里屋是几个正主,热热闹闹的确像在过节。
薛凌琢磨片刻,实记不起今日是什么黄道吉日,干脆懒得再想,总而壑园是医家,成天见的布施求祖宗,拜完这个拜那个。
踏进里屋,旁余人并那老不死已坐着了,台子上有两伶人在咿咿呀呀唱戏,逸白还没到。
座椅都在两旁,上头点心茶水不缺,见了薛凌进来,旁余人问安,那老不死也起身躬礼,只没等薛凌答,又坐了回去。
两人都是正主,她小他老,起身算是给了好大的面子,不好再行苛责,薛凌也不计较这回事,自选了个舒适位置坐下,跟薛暝念叨:“不去外头台子唱,挤在里屋圈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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