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都做着长长的梦。生怕耽误大现世的我,每日苏醒的时间。”
昨夜,是那些学校和窗外通往中天的神奇公交站的伎俩。今天,则更加令我心碎。
我飞速闯过重重关卡,回到中天。而他,已经变了。据说他有的时候温柔如水,有的时候性情暴躁。他无法控制自己,也有些失忆。至于失忆,也许只是传闻。他看起来倒是神智正常。还知道娶别的姑娘进门。那一刻,礼堂的人山人海外。我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和打击,直接晕倒在地。我不知道是谁救了我。那个人,感觉很是熟悉。好像我在恨着,又好像我爱过一样。在光线昏暗的墙角,满头深棕色的短发。他蹲在墙角看我。他对我说:“我早就劝诫过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你非不听。到头来还不是被所谓的深情弄得遍体鳞伤。”“就算你痛苦万分。可他有新美人入怀,又怎会介意你这被他玩儿剩下的女人。
这一次,我已经彻底清醒。一切都是假的。是我创造给自己,麻痹自己的一个巨形的梦场。周围人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走到哪里,都会变成他们茶余饭后的一个笑柄。而我爱的人,满脸悔恨和自责。每次都重复着娶亲。每次都重复着,在即将开始婚礼的时候看我昏倒在茫茫人海之中。然后不顾一切的终止,像我跑来。
不,是继续才对吧。就当没看到一样。
我被人救回,然后逃跑。
我来到一个书店。我用我的通讯器对君暮说:“我终于信你一次。人世间的情情爱爱,终是没有永永远远。所以才会有轮回往事和因果。我不想被他伤害,却放不下对他的爱。是这样没错。”“可他呢?终有一天会像所有的凡人一样。忘了我,重新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不在意我是否因此难过,不在意我会怎样。君暮,这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放下一切执念,重新开始。”君暮想说,但没有说出口,他想说:“你错了。他若是忘得了你,就不会每次都停止自己的婚礼。我用尽了很多办法,还是阻止不了你们相爱。他既娶你为妻,看你为他受尽苦难。试问。普天之下,又有哪个男人能如此铁石心肠的辜负这么深的情感?”
书店很多架子上明显的位置,放着《纤梦冰雨》。那是我们的故事,也是我最好的,和最痛苦的回忆。据说我的故事,在异界很畅销。火爆到遍及全界。我穿着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在书店四处闲逛。带着无法抚平的情伤。正要走出的时候,被收银员发现。非要让我签名。还说我的故事要被拍成电视剧了,电视上刚刚还播出了开机发布会。她劝我不要再难过伤心。我笑了笑说:“大家能够喜欢我,那真是太好了。可惜我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坚强,我让大家失望了。”然后,便离开。
桃林,深海。最后回归原点。
船上,美丽的新娘在勾引我曾经的爱人。我爱的人,冷漠的看着客舱里床上的美人。我在后面的甲板,预测到船漏了。为防止沉船,为了救人。我的元丹附在肚子上。我发现肚子里面,有一个孩子。我笑了,在想这是谁的孩子。他走了,还留下个孩子给我?怪不得心有内疚的看着我,原来并不是心软了。而是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我跳入深海,修复破损的船只。
居民楼的角落,烈火中躲避追捕。楼内满是僵尸。有个房间,里面一个小孩。没有僵尸,很怪异。这是我唯一能够躲藏的地方,但我没有躲进去。
角落里暖橙色的发,变深了颜色。君戮:“她在睡梦中折磨自己,我在她的睡梦外守护陪伴。如果能够弥补自己犯下的错,我什么都愿意做。我曾以为,是自己给她带去的伤害。所以就算要失去她,让她离开我。我也可以做到。当我尝试不在她身边后,她会更加绝望和痛苦。她对我的依赖。已经像我们之间的爱一样,无可救药。可我配不上她这么对待我,配不上。”
凡间的二月十四日,是属于恋人们的节日。在异界,过的却是七夕。小阳弟弟给我传来一条声讯说。明年的今日,他会迎娶火族的炘莲公主。我问他,为何不干脆选在七夕完婚。办一场隆重又体面的婚礼。他说:“二月十四,是我转世后的生辰。为了让大家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我在那天闯入冥府,饮下历川的泉水。独自承担,慢慢的被前世的记忆填满。”我说:“你不觉得我是因为不想忘记,或者趁机恢复更多对前尘往事的回忆。自私自利起来了吗?其实,凡间的忧愁烦恼并不比这少。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一生就爱过一个人,然后天长地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没忍住,落下几滴眼泪。他:“姐姐,你哭了?你不是有姐夫陪着嘛,也很幸福啊。”我:“小阳,你还小。经历的事还太少。在你心里看似无坚不摧的东西,有时候也可能会因为一个弱点被轻易击退。”他撇撇嘴,在声讯器的另一端嘟囔:“姐姐不过也就比我大几百岁而已。还说人家小。”我:“小阳乖。姐姐不跟你说了,姐姐去休息了。”
炘莲,是火族的公主。要比小阳年长些。火族是魔族的分支。大哥和小弟的母妃,也曾是火族的公主。就连我梦境中的梦魇和梦余,也是火族人。梦魇原名火赤,后改名为炘烟。梦余原名火炼,后改名为炘硝。他们二人,本属于火姓一族。身上流淌着火族和梦族的血脉。火族,曾是魔族最旺最有势力的贵族。经历了鏖战后,人员损伤严重。几乎灭族。魔王见两个孩子甚是可怜,便准许他们在魔宫居住。他们自幼和魔王的皇子公主们一起,在魔宫中成长。和魔王的几个子女,更是情同手足、灼艾分痛。
百里境内的荣界草木堂。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林源。郁木王在焦急的等待一个人。这个人,是天界的降水神君沈涟。“本君来晚,让木王久等了。”郁木王:“没关系。神君是我荣界贵客。况且公务繁忙。能抽空赶来也是给足了在下面子。多等一会儿何妨。”沈涟:“木王说笑。按辈分,您老是长辈。我怎能让长辈等?岂不是没礼貌?”郁木王:“我这荣界,可是仰仗神君的关照和庇佑。才有今日这般繁盛的景象。不知神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沈涟:“我听说你这林子,前不久又诞生了一个水月花小妖。水月一族一向门丁稀少,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喜事。本君特地前来像木王道喜。”郁木王:“神君别这样。本王年事已高,膝下又只有一子。早就将王位传给儿子了,算不得木王。说到这小妖,倒是让我想起了妖界的小公主。七千多年前,本王在妖堡做客。有幸得见刚刚出生的小公主。那是个活泼可爱,讨人喜欢的孩子。哎,不提她了。真是个苦命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家伙。把她欺负的够呛。这才刚继任妖王之位不久。据说现在半疯半傻的。”沈涟:“本君先回去了,告辞。”“神君慢走。在下还有事要忙,就不送了。”
万里之外的幽暗界城堡。阴暗一片,夜静阑珊的景象。我双眼迷离的看见他走进卧室。他是幽暗界及整个暗黑三界的统治者,也是我的夫君。君戮:“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又起来了?不是叫你躺在床上睡着吗?就算永远沉睡,我也会在你身旁陪伴着你。”我:“你知道,小阳要成亲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君戮:“有他告诉你不就行了,你早晚会知道。况且,你现在精神状态不怎么好。我不希望任何事打扰到你休息。只是小阳一向和魔族的二皇子羽翔要好。结婚的时候,免不了要他做伴郎。那样你不是很尴尬?”我:“尴尬什么,不是有你在。我都嫁给你了,你可要保护我。再说他有几个胆,敢在你眼皮底下动我?”君戮:“他不敢,可是有一个人敢。傻瓜。”我:“你才傻,你们全家都傻。”君戮:“我全家?我家不就你一个吗?”我:“哼。”“奇怪,我感觉你哥。”君戮:“我哪来的哥,我哥?”我:“咱哥?”“不,他哥。你不是说他是大无赖的哥哥嘛。他今天有点儿不太正常。不过你说有胆量的动我的人,是谁啊?君戮:“到底谁哥?”说到这个人,没人比你熟悉。就是夏雨洚。昔日你嘲笑他胆小懦弱,却不知他假扮过天涵。不知他能随心所欲的欺负你吧。不过你放心。你是我媳妇。就算拼尽全力,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此坐视不理。”我:“说到底,你还是怕我们相遇。你怕他,会把我从你身边夺走?”君戮:“没。我......”其实君戮不是怕我跟别的男人离开,背叛他。只是怕我会被继续折磨的死去活来。我:“当初我问你,是否与我梦里的人有关。可你明知道是谁做的,还吞吞吐吐不回答。如果我还有来生,还能回到异界。说句实话,我想忘记你。不止你,所有的事都与我无关。你可知,这是最好的结局。”君戮激动,神情中略带愤怒。他尽力压制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他问我:“你舍得忘记我?离开我?如果你这么做,我将一无所有。”我:“一无所有算什么?我早就已经达到了。”本来我想说,他还有我和我们的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谈不上什么一无所有。可是我,已经厌倦了这种互相不信任的爱情。即使爱的再深,也将逐渐消磨。原来我说不在意,却一直在责怪他。无形间,失去最后一丝理智。
就像命轮显示,我这一生会有两个劫难。同样的难渡,同样的痛不欲生。我会永远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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