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着,平淡又不平淡着。
沈子雾这次来看洛十一的时候,是个清晨,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推开院门时,带着山涧的凉风扑面而来。
彼时,宋非安的落雁剑法舞到一半,《过秦论》已经差不多诵入尾声,将将正是“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那段。
洛十一斜倚在窗前,恰巧望见沈子雾的眉毛抖了一下,他深邃的目光缓缓落到宋非安的面上。
洛十一打了个喷嚏,心说这是谁在念叨我呢,正要关窗,沈子雾却抬头望向她,声音凉凉的:“他是谁?”
宋非安闻言也望向她,目光落寞中透着期待些许,哀伤中又带着点希冀。
啧啧啧,真是一个复杂的目光。
洛十一埋头仔细想了想,自觉思索了一个最中肯的答复,于是她指着宋非安说:“他比你入门早半年,是我的第二房压寨夫婿,我瞅着他年纪也比你大一些,你便叫他一声哥哥吧,你不吃亏。”
寨门外有人“咕咚”一声栽倒了。
宋非安却对这个身份很满意,他干净利索的收了剑,入鞘前还挽了两个潇洒利落的剑花,然后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扶住洛十一,笑眯眯道:“小娘子,为夫便留下来陪你守岁如何?”
洛十一有些无语,被这一声“小娘子”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答曰:“你喜欢便好。”
沈子雾站在院子中长长的叹了口气:“十一……”之后便没了下文。
晚间时分,宋非安私下里扯着洛十一的袖子揣测道:“你白日里说出那样的话,是不是为了故意气死摄政王?还是说……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