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图纸,一眼扫过便可获得大部分信息。
杨慎呆愣半刻,低声道:“所以,先生,您以为能真正定四海的方略是什么?”
宁远撇着嘴:“看图就是了,仔细看,好好看,看完再想想!”
他没有直接说。
因为一张图纸已包含太多因素,要点。
那哪里是简单的一张图纸啊,那是而今的四方大势!
接下来,这两位老师就被逼着天天看图纸,天天因此联想,有时甚至还要根据图纸上面的位置计算距离,乃至于航行时间。
这一日,杨慎回到家,却是一脸思考的样子。
杨廷和见了,不禁有些诧异。
自家儿子近来越来越怪了。
每日都是早出晚归,交朋会友也就罢了,每日皆有所思又是什么鬼?
“一千八百里,每个时辰航行三十里,也就是要六十个时辰,大概四五天,这四五天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杨慎一边走路,一边自语着:“那非利皮那看似穷困,实则矿产丰富,金矿极多,若雇佣人手挖去过来,又将是一大批钱……”
旁边,闻言的杨廷和已是懵逼了。
什么航行时长,又什么矿产尔耳的。
这……都是什么啊?
若是满口儒家学问也就罢了,这……这在作甚啊?
“吾儿,你这是……”杨廷和欲言又止的样子。
“哦,爹,我在计算海上要道,您不知道,一般而言,到了秋冬才适合航行,春夏出海,洋流不稳,是不大安全的。”杨慎随口说道。
“哈?”
杨廷和已是傻眼了:“吾儿,你……你胡言乱语甚呢?”
杨慎扭头:“海上要道啊,爹,您怎么连这点事都不懂啊?将海图换算成真正的距离,首先应该知道比例吧?这比例是有点难换算的,哎……好难啊,要死了……”
杨廷和:“……”
他已是彻底懵了,心底发凉。
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什么都听不懂啊!
他忙是扯住杨慎:“吾儿,你……没事吧?”
杨慎怪异的看了看,沉默半晌:“我能有啥事,爹,我在做学问呢,您让我静静。”
杨廷和:“……”
他面色愕然,呼吸已是渐渐颤抖。
完了!
完了!
自家儿子……好像不大正常了。
失心疯啦!
“儿,好儿,你别想太多,考,咱们明年就考,不管考不考得上,咱们都考!”杨廷和忙是开口。
他当然也知道,如康海、孙清、李廷相几人极具才情,明年春闱科举压力极大。
于是才会劝阻自己儿子再等一等,等到弘治十八年再科考。
却不想……儿子疯啦!
疯啦!
这……什么名次不名次的,还重要吗?
先把儿子这心病治好再说啊!
“爹,你说什么呢?”
杨慎不由得瞪眼:“康海、孙清、李廷相几人皆是少见的天才,我如何考得过他们?不考了,我还要忙正事呢。”
杨廷和忙是扯住杨慎:“好儿,考,咱们考还不成吗?随便考,瞎考,怎样都成,你冷静点好不好,咱不要什么一甲了,咱就要一个安稳,你好好的啊,你想吃点什么?哦,啤酒,那是好东西,爹去买,咱爷俩一起喝点,等着……”
说着,忙是跑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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