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阵冷笑,却是耐着性子,直接来到了祥符。
“怎么个人?”见了知县严守行,马龙直接问。
“这……不好说。”
严守行也是十分的严肃:“听口音,好像是自京城来的,年岁不大,姓丁,与那姓牛的相识。”
事实上,他也是有所隐瞒。
比如,对那姓丁的提及的“脑袋挂脖子上”、“歪脖子树挂上去”等等,却是没说。
“姓丁?”
马龙想了想,似笑非笑:“咱为官十余年,可还从未听说过京城有那个姓丁的大员,怕不是小杂鱼吧?走,会会他去!”
很快,二人来到正堂。
此一间宁远正在拿着一副地图,仔细瞧看。
开州那边受灾,可动用的人力不多,再加上先前清理河道的百姓都逃散了,要想在短时间内聚集大量人手,就必须要自开封这边入手了。
开封是大府,下辖二三十州县,人口众多,再募集十余万人,理应不是什么难事。
“丁大人!”
此间,严守行走了进来,躬身赔笑道:“知府马大人来了,您看……”
宁远这才抬起头,随意撇了撇道:“成,教他进来吧,本官赶时间。”
马龙稳重步入,平静道:“下官见过丁大人!”
“嗯……”
宁远直接道:“而今开州水患严重,你这边立刻行动起来,自开封诸多地方募集百姓徭役。”
马龙顿了顿,一脸的为难:“丁大人,您这可就教下官难做人了,您是京官,大抵不知百姓疾苦,今距离上一次募集徭役百姓才多久,再行募集……怕是实在抽不出人手啊,而若强行摊派百姓……”
说着,却是顿住了。
意思很明显……直白一些便是……办不到!
先前募集治理河道的百姓被突如其来的大水给冲散了,不知下落。
再行募集,那于诸多百姓而言,不是雪上加霜吗?
尤其是百姓们固然有服劳役的责任,可先前几乎每家每户都出动人了,说不好听些,能动的劳力都动了,总不能教妇人们上阵干活吧?
“丁大人,苛政猛于虎啊,兴,百姓苦!”马龙补充,直接拿出了两个典故。
若强行摊派百姓,那不是苛政是什么?
兴,百姓苦,所指便是大兴建设,百姓们的日子便不好过。
这后一句的作者极其有意思,是前元的张养浩所做散曲,全名为《山坡羊·潼关怀古》。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直译过来,大抵便是作者通过历代王朝兴衰与百姓联系起来,大兴土木繁华之后,背后是万千百姓们苦与付出。
百姓们苦,便意味着王朝根基不稳,就要灭亡。
再回头来看……那前元岂不就亡了?
故,再延伸来,如此简单四个字,“兴,百姓苦”,实际是在反讽他宁远。
百姓们不容易,你竟还要百姓们大肆服劳役,居心何在?是不是想这江山动乱不堪?
“本官自知晓当下境况不好!”
宁远斜瞥一眼,沉声道:“然,时艰更难,水患当前,人力不够,自也只能教百姓们出来,你去知会下去,凡服劳役者,每月薪酬一两半银子,每日伙食至少四个菜!”
马龙微微诧异。
好家伙,大手笔啊!
看这意思,是直接将服劳役改为“雇佣”?
一人一月一两半银子啊,于诸多普通百姓而言,这条件实在教人不能拒绝。
“敢问丁大人……”
马龙凑前几分,疑惑似的道:“给百姓们的薪酬,由谁来出?是朝廷库府,还是您……”
话说半截,质问意味十足。
是朝廷出,还是你宁远出!
相当露骨与大胆!
“你在质疑本官?”
宁远站了起来,不容置喙道:“滚去办事,稍有差池,小心教你人头不保!”
那马龙闻言,非但半点不惧,反而笑了出来:“好大的官威啊,不知者还以为您是当今天子呢,您说您是巡按使,您的文书呢?”
“文书?”
宁远眉眼下沉,而后……
锵!
一抹白光闪过,直取马龙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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