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小桃愣了一下,神情也有几分恍惚,不过很快就变得气愤了起来,“那种人渣,死了就死了,你还想着他干什么?”
沈辞抿了抿唇,将邮轮上发生的事,都告诉给了林小桃。
林小桃一开始还义愤填膺,可是听完后,她也不免有些纠结了起来。
想了半天,她叹了口气,大义凛然地拍了下沈辞的肩膀,“去吧,我陪你一起去,了却了这桩心事,从此以后,你不欠他,他不欠你,就当这一页彻底翻过去了。”
“好。”
沈辞笑了笑,两人又聊起其他的事,一直聊到很晚,林小桃才不依不舍地走了。
天已经黑了,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到地板上,一片薄凉。
她的小腹好像也不那么疼了,起身打开了灯,屋内虽然亮了起来,却显得有些空旷。
也不知道墨尘渊怎么还没回来。
沈辞正准备去墨老爷子的病房,余光却忽然扫过了床头的日记本,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这是刚才在墓园的时候,曾海宾交给她的,她还没舍得看。
她总觉得这日记本,是母亲在世的最后一丝牵绊,她若是轻易读完,那牵绊也就断了。
只可惜这是复印件,纯白无瑕的纸张,完美的如同新生,没有原版那种岁月剥蚀的痕迹。
沈辞聚精会神地盯着看了许久,最终还是不由自主地打开了。
母亲去世的时候,她才三岁,好多记忆都变得模糊了。
她也是才知道,原来母亲写得一手漂亮的行书,字迹如行云流水,游云惊龙。
这日记似乎是母亲从成年后就开始记录的,并没有长篇大论,只是简单记录一下每天的生活,最多也就三行字。
字里行间,能够看到母亲对生活的热爱,也能看见她对医学的坚持。
实验第一次成功的时候,她开心的几夜都没睡觉,恨不得立刻推广。
后来,实验被举报,实验室被迫关停的时候,她也难过自责得彻夜难眠。
沈辞细细地一行行读着母亲或悲或喜留下的痕迹,就好像在透过时空,窥探她的生活。
沈辞忍不住想,如果母亲还在,如果她知道,人造器官移植技术已经进入了临床阶段,并且也有志愿者接受了手术,且目前来看预后良好,她一定会很高兴。
沈辞将手平放在纸张上,仿佛用这种方式,就能触碰到母亲温热的掌心。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重生的意义,或许并不仅仅只是报仇。
还有,就是继承母亲的遗志,将母亲想要做的事情,一直做下去。
日记还剩半本,沈辞长舒了一口气,决定先留着,下次再看。
她将日记本小心谨慎地藏好,然后起身裹了件大衣,朝着墨爷爷的病房走了过去。
然而刚到病房门口,她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跪在病房门前。
“爸,我承认我错了,是我糊涂,我现在就回去跟华章离婚,您不能把我赶出墨家啊……”
是墨希玲?
沈辞皱了皱眉头,一时竟觉得有些好笑。
旁边的护士也不禁有些焦急,“这位女士,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再喊了?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其他的病人可还要休息呢!”
“我就要喊,你能拿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