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可知我当初为何会那般舍生忘死去做那一切?
还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实在是可笑至极。
我为先皇做的这一切,那都是因为他真的值得我去这么做,哪怕为此而付出自己的性命。”
“值得自己去做!”这句话久久萦绕在封晟心头,震撼异常。
虽然封晟自己没能亲眼一睹这位苍澜国先皇的风采,但是能够想象得到其做派如何,一下子对他的好奇也上升到了极致。
士为知己者死。如果这苍澜国先皇没有这般魄力,如何能够能让人这般死心塌地跟随于他?
而且看项龙脸上的表情,自然、真情流露,没有半点作假的痕迹,确实可信。
也不得不说,项龙他这一前一后的对比还真是天差地别,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那是因为先皇陛下就是那么一个才华横溢,德贤仁正之人,治国有方,育民有道,所以他才能够赢得我们众人的信服。
可是看看你,作为先皇陛下留在人世的最后一点血脉,你哪里又继承了他半分?”
说着,项龙将脑袋扭到后面,张望伏在地上的太平公主,一脸嫌弃地数落道:
“要才华没有,要智慧不行,整天一副小女子作态,又如何能够胜任这一国之主的宝座?
但就是你这么一个平庸之辈那也就罢了,好歹也还有着我们给你撑起这门面,只是后来的一系列表现,实在太让人失望...
在先皇逝去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是想着你就是再不堪重用,也是陛下之血脉,我应该多给你一些机会,以此来证明自己,只是...”
“我知道自己资质平平,以一介女流之辈来胜任苍澜国国主之位更是困难重重。
既然你们想要这位置,在父皇逝去之时,我有意将这王位禅让于你,你为何拒绝,而如今却又使了这么多手段,弯弯绕绕才来夺取?”双手平放在地,脑袋垂着地面,太平公主不解问道,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莫强求,看得开了,心也自然而然释然了。
“哼,无知者还真是都有着某种莫名的乐观精神。
当真以为我想要登上这苍澜国王座,就需要得到你的应允与禅让?真是可笑。”项龙轻笑道。
对于这么一个愚不可及,连看清当前局势的眼力劲儿都没有的傻女人,项龙他是实在看不下去,脑袋转了回来,正视封晟,背对着太平公主,继续将后面一句话说完:
“只要我想,我就随时能够将你从王座之上拉下来。
只是将你拉下来之后,朝野上下的那些个余孽,愚忠得紧的臣民,要想让他们改变观念,方为困难;
就是我对其挥下屠刀,思想的余毒也会像是飘飞的柳絮,在一代又一代人之中生根发芽。
所以,我所想要的不仅是你这王位,很是一场革命,一场思想与灵魂的大解放。
至此,夺取王位,手握大权,把控人心,不过是我目的得以实现的一种手段,一个工具...”
“听起来还挺像回事,只是你这手段还真是卑劣。”封晟不适时宜地评价了那么一句。
“手段卑劣吗?多谢道长你的夸奖了。”
听完封晟这话,项龙他却没有表现出和其他人一般的气愤、火大,反而一脸真挚笑容,欣然接受;
这也不像是什么故意装出来的模样,就是真的对封晟骂自己手段卑劣而感到高兴,比听到其他一切的溢美之词都要开心:
“政治的目的就是保持并增加国家的政治权力,而这一目标能否成功,乃是评价政治家成败的标准。
为此,政治家可以不择手段,期间决策的道德评价并不重要,诸如是否公正、人道或者残忍,光荣或者耻辱,都可以置之不顾。”
“甚至可以说,一切在常人看来是卑鄙无耻、卑劣下流的,对于一个政治家来说反而是无上的荣耀。
所以在听到道长你的一番痛骂之后,我不仅不会生气,反而还能欣然接受。
作为一名政客,我自认我的政治才华之横溢,在场所有人是无人能出其右。
若是能用我一人担负一世的恶名的代价,做出功在千秋的伟业出来,那也值了!”
“在玩弄权术方面,虽然没能亲自领教一番,不过以自己这点斤两,我是自愧不如了。
只是不知道项龙大将军你这所谓功在千秋的伟业又是指的是什么?
难道就是煽动承和城这一城之百姓,让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构筑起一道铜墙铁壁,以此来拖延月胥山妖狼的进攻,为你达成自己的目的争取时间?”封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