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做这个游戏？最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经历过的事做成游戏会很有意思，后来他又觉得要保留每个角色的特点，要挖掘角色的故事，要有足够多的意外和惊喜。
现在……他迷茫了。
他觉得自己坚持了四年，四年如一日地做游戏，甚至为此学习和涉猎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可是到了现在，他的坚持真的就只是坚持了。
攻弋点了点额头，忽然抬头看着常翔的双眼，黑色的眸子瞬间变成诡异的猩红，常翔愣愣地盯着那双眸子，脑中瞬间过了一遍自己所学过的计算机知识。
几秒后，攻弋微微敛眸，猩红的眼重新变回黑色，抬头笑道：“那么，我来帮您吧。”
常翔打了个激灵，死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你帮我什么？”
攻弋微笑着：“您不是说需要有人帮您编程和调试吗？我应该可以胜任。”
常翔错愕地看他几眼：“可是……”
攻弋保持笑容：“我在暗界面接触过计算机编程，不如让我试试？”
暗界面怎么可能有计算机编程？他学会的东西不过是常翔的记忆和经验，不过他的理论知识很扎实，远比他本身的经验要丰厚得多。
攻弋对此非常感兴趣，脑中闪过了无数想法，又有一种自己曾经掌握过这项技能的感觉，像是重新观看了一遍早已学会的技能，很快就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常翔的卧室简直像是工作室，除了在角落中有一张单人床之外，四处都是电脑、草稿、数据、白板、录音隔间等等，将一个相当大的房间变得非常小。
攻弋没有电脑，不过常翔有三台电脑正同时工作着，分别滚动着不同的数据，当他开始提出问题之后，常翔瞬间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两人在常翔的卧室呆了一整夜，直到常翔雇好的厨师把早饭送上门，两人才稍稍停下了进度。
鬼怪平常都是一日一餐，实际上没有必要，而且鬼怪都能自己捕食，不需要常翔准备，不过常翔与暗界面有契约，他需要为他们提供食物，大概是给暗界面工作的鬼怪福利吧。
一般鬼怪的餐点时间会放到下午六点左右，和常翔吃晚饭的时间一致，想来他也是在尽力把现世的正常行为“教”给他们。
言归正传，常翔是真的没想到攻弋帮得上忙，不过因为攻弋从来的时候就显得比较正常，所以没有产生疑惑，也许这位千年前的古人在暗界面依然与时俱进呢？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章钰良，不仅沉浸在从前的时代中，还沉浸在帝王这个身份地位里，一直没有走出来过。
攻弋整理了一下他的构想，以及已经做好的成品，刚好常翔吃完了早餐：“我大概知道您觉得差在哪里了。”
常翔把早餐盒收拾好，愣了一下：“什么？”
攻弋笑：“您的预构想中包含NPC可以‘任意沟通’，但预设选项再多也不过是那几个，AI智能不够先进，无法达到‘开放式探索’角色剧情的程度，对吗？”
常翔脑中迅速预想了一遍他的话，他确实是想在游戏中改变些什么，但如果在游戏中的“改变”也不过是他的设计，那还有必要改变吗？
攻弋有了想法：“其实可以尝试为NPC搭建智能树，导入语音系统和学习系统，尝试搭载自主学习的算法，能做到让每一位NPC的起点和学习能力不同。”
常翔理清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可也知道问题还有很多：“创造一个新的算法哪有说得那么容易。”
不过既然有了方向，他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可以想到能做到自主学习的新的智能算法一定很有意思：“试着做吧。”
当晚，除了厨师送进来的饭和玉外，饭桌上只有章钰良和尘鹄，由于尘鹄过于吵闹，章钰良吸了鬼气就赶紧回了房间。
尘鹄一直在暴躁之中，不过他根本无法近攻弋的身。
不只是房间，如果攻弋不愿意，他连攻弋所在位置的十米之内都无法靠近，幸好他和攻弋的房间还隔了个章钰良，不然他连自己的房间都回不去。
两人在房间里闭关近两个月，算算日子，连薇大概在近几天要参加她的第二次中转。
攻弋有自己的事情，简单跟常翔说了一声，当天零点整，就被连薇带进了暗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