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涸提心吊胆这么长时间,本想着不委屈,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呢,也做好了见面就被戳破的准备,却没想到仍是破了功,强忍着的泪险些就这样掉了下来。
攻弋把人抱在怀里,揉揉捏捏:“瘦了。”
时涸的眼泪本就在眼眶周围悬着,这两个字成功让他把眼泪眨了下来,却是发出一声轻笑,声音带着一点鼻音:“我都成神了,怎么可能瘦?”
确实瘦了,不是神体瘦了,而是忧虑过重,神魂瘦了。
思念崖下思过泉前有一排房子,凌右的房间就在最边上,两人走这一路,不知铺了多少结界在这条路上,才到了房间。
他把时涸轻轻放在床上,时涸还笑说攻弋太急,看着男人用着凌右的脸同时变得绯红,欢快地笑了起来,仿佛没有一丝阴霾。
攻弋叹了口气,从00那里取了鼎和饭菜食材,跑到外面折腾伙食。
时涸已经转好的情绪又突然崩溃,藏进被窝里偷偷哭鼻子,刚好卡在攻弋做好饭菜时整理好了情绪。
他一直都有口腹之欲,攻弋专门研究过好几个世界的菜肴做法,不说无人能及吧,却也是达到了好吃到幸福的地步,轻松胜过一些不专美食的世界的比赛。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东西,吃饱喝足后,时涸又被攻弋抱上了床,拍着、哄着他入睡。
时涸以为自家老攻想起来了,自己会激动地睡不着觉,可也许是因为安全感重新回到身边,没几分钟就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两个月后。
睁开眼,攻弋正给他做饭,像是算到了他今天会醒,又像是每天都会这样做上几顿。
此前未曾察觉到的疲惫都一扫而空,睁眼又看到自家老攻做饭,时涸笑道:“攻小弋,你好贤惠啊~”
攻弋回头看他,小屋的门大敞着,让他们两人不受阻碍地看到对方:“难受吗?要不要洗澡?”
时涸整个人懒洋洋的,动也不想动,随手给自己拍了清洁术,就瞪圆了眼睛直勾勾盯着攻弋看,闻着空气中的香味:“我要吃素丸子和麻婆豆腐!”
攻弋点头,把素丸子和麻婆豆腐放到桌上,随后又把煲好的羊汤和素什锦也放到桌上,最后才是五色饭。
时涸急吼吼地吃了起来,攻弋坐在他旁边看,边看边笑,吃得差不多了、又被攻弋笑得恼了,时涸就气吼吼问:“笑什么?没见过我吃饭啊!”
攻弋莞尔:“你好看。”
时涸呛了一口,攻弋忙过去帮着顺气,等时涸咳好了,才道:“夸男人要夸帅!攻小弋,你应该说——我男人真帅~”
攻弋盛了汤放在他面前,嘴里哄道:“是、是,我男人真帅。”
时涸满意了,拿着勺开始喝汤,一碗汤下肚,顺势起身收拾桌子,两人一起收拾盘子,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出事以前,像是他们随便找了个世界休息一般。
两人又黏黏糊糊玩了一年,时涸收到月偿的消息,需要回无边之境坐镇,这才分了开来。
这一年零一个月的时间,攻弋仍保持着每天两个时辰的思过泉,这泉水倒是神奇,能温养魂体,攻弋的残魂能突然融合,大概也有这泉水的功效,消磨了些缝隙。
思过泉除去它因恶值出现的痛苦外,无论对鬼体还是魂体,都是极好的东西。
又是半年,凌右的恶值比初时快了几个月的时间消磨到善值以下,凌右希望以转生后的身份处理功法,攻弋便没有继续下去,而是走了苦修海。
对鬼体来说,无论水里还是陆地上都是一样的,没有游泳一说。
而苦修海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它给鬼体带来的感觉,它有着很强的阻力,就像迎面吹来的大风,走路都要消耗更多的力气,倒是对攻弋没什么太大用处。
离了苦修海就是摆渡河,攻弋体会到了凌右感受到的那种血脉之仇,来自于这鬼曾被凌家人以真血掌控的仇恨。
寒泽夕已经成了正式的系统,它的鬼体本该随之消散,却被地府完整地保存了下来,不过它也彻底被限制在了摆渡河中,一旦离开就会立刻消散。
其实,有和没有已经没了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