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一媛是梁子石的坚定拥护者,从看到这段历史的时候就对此极为不忿,时常幻想自己能让梁子石离开皇帝,甚至想好了如何做,逼他离开梁府、叛离鹤国,自立为王。
史书写,谪源帝见子石大胜归来,喜意难掩,大摆乐池席三日,席间或洋洋盈耳、或气势磅礴,笑声不绝。
席上,左卫问子石曰:“鹤国继鱼将军后又一猛将,梁将军因何改变?”
石答曰:“得主母执杖之教。”
原一媛专门研究过这段时间的历史,虽然她不知道梁子石以什么心态答了主母,但也能感觉到,这件事大抵是梁子石的转折点,没有这件事就没有惊才艳艳的梁子石。
于是在意外身亡又莫名回到了几千年前的时候,她完全不想改变这一段过去。
然而当梁子石的轨迹踏上原路,原一媛又突然想起了将军府似有一女,居于将军府邸,其惊艳之才虽被梁子石掩盖,却仍是历史中的重要人物,推动了务实音乐的发展。
她想尽办法跟来将军府,可此女一直未曾出现。
据说梁将军为了此女拒绝皇帝好几次,还为此被关了一段时间,若不是她最后以将军之妹的身份出嫁,一些写猜测此女与将军关系的野史,恐怕会直接写成事实。
原一媛本就知道历史进程,这一时代所有登过史书上的名字基本都背过,这些人都很重要,虽然她穿越后这些具体的记忆内容非常模糊,但仍会有熟悉感。
有时候,她还能想起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许是研究历史的习惯,她很想搞清楚事情发生的痕迹,这也让她知道的事越来越多。
五年前她跟到将军府,就是以“情报”换来的,她还记得当年各国的问题,本着梁子石自己也能做到天下一统的想法,交代的事无巨细。
攻弋早对她有了大概的判断,倒也不惊讶,查了她交代的事属实后,便制定了相应计划,可以说她提供了重要情报。
说回现在,这次试探,攻弋本就没想过真正试探出什么,他能感觉到“莲儿”对他一直没有恶意,当然也没有她总是放在嘴边的喜欢,只有不明原因的执着。
随手翻起书,仿佛并不在意刚刚发生的一切。
攻弋一连在府中住了半个月,每日早朝时出门,下朝就会回来,每次都会在院中见到莲儿穿着各种服饰、做不同的事情。
莲儿自顾自做事,好像没有刻意演给谁看,不登雅堂的纱衣与赤足有种奇怪的魅力,完美地展现给了将军府的下人。
时涸经常让宿体睡下就跑来将军府,他怎么可能在附近还让攻弋“独守空房”?只是因为鱼皓泽和梁子石身份不同罢了,鱼皓泽需要他用行为庇护,而梁子石算是知根知底。
只让能信任的人知道他们间的关系就足够了,其他人都是风险。
所以时涸自然知道莲儿,也知道一些她的特殊之处,但这女子早先撇清了自己的身份,与主母一家通敌之事毫无关联,没办法说打发就打发了,而且她还提供了些消息……
这些消息是假还好,可这些消息都是真的,任谁都会先把她放在身边看着,确定她可用再用,不可用,这样恐怖的情报能力,还是把人看住更好。
因此,时涸没有质疑攻弋的处理方法,最多借着这件事索要些好处而已,嗯……显然他要的好处也是便宜了攻弋,当时涸开始黏人时……痛并快乐着。
痛是因为时涸黏人多半在攻弋受了伤的时候,时涸不担心攻弋在天外天的时候有什么时,他知道攻弋的神体有多强,只担心世界内。
或者说从前他非常怕攻弋疼,现在好一点,可也同样会心疼,只是明白了对攻弋来说,宿体真的只是宿体,他不在意宿体受伤,除非有可能达到影响魂体的层级上。
时涸明白这其中的不同,也清楚了自己与那些真正的神的不同。
他更在意感受,不管宿体还是神体,都属于此时的感受,攻弋尽管会对契约和宿体负责,却不会真的在意宿体和感受,他在意的是能否完成契约。
有时候时涸会担心攻弋不再注重契约,因为他不确定,当攻弋不再继续坚持之后,天外天会何去何从。
不过现在想似乎有点杞人忧天,时涸不再想这些没影的事,懒洋洋地指挥男人:“梁爱卿,快来替朕更衣吧。”
攻弋服侍皇帝陛下穿好衣服,看对方龇牙咧嘴地揉腰,不免担心:“还能去早朝吗?”
时涸小嘴一撇:“哼,那怪谁?”
攻弋失笑:“怪我,臣不知节制使陛下龙体受损,请陛下恕罪。”
时涸嘟嘟嘴:“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