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陆越川一咬牙根,“嫂子你想明白就行。我这就去找大姐!”
“等等——”蒙古大夫一把拉住了陆越川的手腕,“我跟你一起去说服大姐。在这之前,你先等等我。我跟军医院的医生们讨论商量之后,我们这边有了确切的手术方案,我们拿着这个手术方案再去找大姐,这样才能说服得了大姐。你就这样什么方案也没有,大姐能被你说服才见鬼了。”
陆越川一拍脑门,“瞧我,都急的没了分寸。嗯,听你的。你去跟医生们讨论,我在这儿等你。等你们讨论出一个确切可行的手术方案,我们再一起回去找大姐。”
“时间会比较久。这不是几分钟几个钟头就能够解决的事儿。”蒙古大夫说道,“快的话,讨论出一个手术方案也得至少一天的时间。慢的话,三五天都是有可能的。嫂子,你也别着急,说什么三天之后就动手术的话。你就算不是学医的,你也应该明白的,术前要做的准备工作太多了。手术过程中有可能出现什么情况,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要做出怎样的预警方案,等等等等,这些都需要详细的制定好手术方案。不是你说三天之后动手术,就可以三天之后动手术的。你不能着急,因为这事儿你着急也着急不来。耐心点,我这边会尽快搞定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蒙古大夫压根就不是学西医的,更不是颅内方面的专家,但看到了他,安宁这颗心,就踏实多了。她就是无脑的信任着蒙古大夫。
“好,我不着急。你们慢慢讨论,一定要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才行啊!”
“放心吧。”时间不多,多耽误一秒钟权煜皇就要多受到一秒钟的折磨,蒙古大夫跟安宁说完之后,转身就去找早已经等候在了会诊室的医生们。
安宁脊背靠着墙壁,一点点的向地上蹲去。
陆越川站在旁边看着她,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扶她,却在将要扶住她的前一秒硬生生的收回了手臂。
“嫂子,别担心了。只要动了手术,五爷就会好起来的。现在我们所需要去考虑的,就是怎么样说服大姐,什么时候动手术。至于手术的成功率?这个嫂子你根本不必担心,老白他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是不会建议尽快给五爷动手术的。再说了,军医院的颅内专家不也说了么,五爷的这个手术并不算多么困难。他们在这方面手术非常有经验,做过的手术中成功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八。这就是十拿九稳的事儿。”
“我不是担心。”安宁蹲在了地上,将脑袋深深的埋在膝盖之中,她声音传来也是闷闷的,“我只是很心疼权煜皇。他那么疼,我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甚至是连帮他环节疼痛的办法都没有。他们不管是谁遇到问题和难题的时候,都有权煜皇帮他们解决掉。可现在权煜皇遇到了问题,他们这些人一个两个却都束手无策了起来。
“真的……太失败……了……”
陆越川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她什么,却知道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且无力的。
就在这个时候,去自动售货机买了咖啡的郝亦花走了回来,他看到靠在墙壁蹲在地上的安宁,眯了眯眼睛,将陆越川最喜欢的罐装速溶咖啡递给他,这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说道,“夫人,你是喝咖啡还是喝茶?这个大麦茶挺好喝的,试试看?”
安宁这才抬起头扫了一眼郝亦花,她伸手接过了大麦茶,“你不用回九处的么?”
“你跟权五爷都在医院,我回什么什么九处。”郝亦花嗤笑一声儿,也靠在了墙壁上,就蹲在安宁的身边,他说:“夫人,现在是不是觉得自个儿特没用?特失败?”
安宁点点头,“有点。”
“这太正常了。我郝亦花一直以来都挺自负的,就算是跟越川相比,我都不觉得自己比他差一丁点儿。可我在权五爷的面前,经常会有一种自个儿特没用的挫败感。所以你现在会有这样的感觉,我特别理解。因为在权五爷的面前,我们所有人都一样。”
陆越川索性也靠着墙壁蹲在了地上,他跟郝亦花一左一右的把安宁夹在了中间,他摇摇头,“我就不会有这样的挫败感。因为我就不会拿自己去跟五爷相比。跟五爷比?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心里找不痛快么。”
郝亦花冷笑一声儿,“你不拿自己跟权五爷相比,不就是知道你比不上他么。你跟他比较了,你也会有挫败感,所以你索性就不跟他相比。越川,你这样才是逃避吧。我虽然比不上权五爷,可我至少没有逃避。”
“你傻啊?谁能比的过五爷?何必拿自己去跟自己根本比不过的人相比较呢。我才不会没事儿给自己心里添堵。”陆越川翻了个白眼。
三个人,拿出去各个都是能镇场子的大人物,就这么靠着墙壁蹲在了医院的走廊上,手里还拿着在自动售货机买来的灌装速溶咖啡和塑料瓶装的大麦茶。
这景象,除了在这儿,其他地方真见不到了。
安宁小口小口的抿着大麦茶,入口之处,一片苦涩。这大麦茶可真难喝,不知道郝助理为啥会说这玩意儿还挺好喝的。不过这苦涩的大麦茶,倒是跟她现在的心情蛮相符的。
“夫人,权五爷就是权五爷,世上只有一个的权五爷,在他的面前,我们全部都是肉体凡胎。凡人当然是不能跟神邸去相比的。我们有事儿的时候,权五爷就会轻松的帮我搞定一切。可现在权五爷遇到了麻烦,我们却束手无措,夫人,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么?凡人的烦恼,神邸挥挥手就能够解决。可神邸的难处,我们凡人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不是你无能,而是……凡人的能力太有限了。”
安宁回味着大麦茶的苦涩,心里却觉得舒服多了,她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郝助理,你可没有陆师爷会安慰人。你安慰人……听拙劣的。”
郝亦花不冷不热的讥讽,“我自然不会安慰人了。因为我很少会去惹人家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