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2 / 2)

倘若栗浓真拿出来些什么,最好也不过保住萧家这个架子,保不住萧培。

萧缜生有了焦头烂额之感,他看着栗浓,一股一股的幽暗的恨意爬上来。

她的目的是这样,她手段是这样!她从来没想过直接报复他,她要杀的,是萧培。

我不要你死。我要你的儿子死。这才叫折磨。

你搞我爹,我搞你儿子。也很合理。

她竟不像萧绘生,萧绘生从来是冤有头债有主,不会拿人家家人开刀。可真是,青出于蓝。

栗浓却已经被激怒,她一招手:“福伯!你来,把证据拿来!”

在外头等着的福伯,旁观全局,闻言捧着一只黑漆并蒂芙蓉纹的木盒步入灵堂。萧培的眼睛看着那只匣子,心一坠一坠,几乎要从腔子里坠出去。

他一进来,萧缜生的心态又有了微妙变化,福伯本人,就是一个旧事的见证者,算萧缜生害萧绘生的人证。好啊,叫旧年的人证捧着近事的物证。她小小的年纪,好会攻心。

萧缜生的眼神暗下去。

她似乎获得了坚实的后盾,腰杆挺的格外直,向萧缜生迫近一步:“还有更多的事情,我还没有说,不是吗?”

不、是、吗,三个字,简直含血带泪。她此言指的是萧绘生。

很奇怪,萧缜生做的缺德事不知凡几,可她一提,他此刻,想起的也是萧绘生。他看穿栗浓极力压抑的怒火,竟发自心底有些高兴。

栗浓说得激愤又寥落,声音身体止不住发颤。她不可控制地想起来萧绘生,此次忆起一件好小的琐碎事。她幼时嗜甜,嗜甜嗜得很挑,最不喜欢梨膏糖,最喜欢沙糖。萧绘生什么糖都是混着买,买两份,他自己要吃一份。栗浓只有吃到什么都不剩了才会去吃梨膏糖。有一次夜深萧绘生犯了偏头痛,吃光了自己的糖,央告讨她一颗糖吃,栗浓半睡半醒,谁和她说什么没有不应的,如果她醒着,肯定不会给他,还要骂他:哪有这样的大人,吃光了自己的,来抢小孩的糖吃!

萧绘生走运,遇见的是半梦半醒好说话的栗浓,随手在糖袋子里一抓,捞出来正是栗浓一直舍不得吃的最后一包沙糖。天黑,他也不曾看,头痛轻了,赞了一句,很甜。

她醒来后很迷茫,没有生气伤心,迷茫得万念俱灰,笃定了他是故意的,大闹一场。

还有她八岁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深山里的寨子,那里的人举办簪花大会,她被人插了满头的花,两人都是懵懵懂懂,不解其意。后来才晓得,那花就和中原的荷包腰带,草原的情歌对唱一样,是男女的定情之物,栗浓收了人家的花,要留下来给人家做妻子。萧绘生气得把她满头的话都夺下来踏烂了,和一大帮十五六岁精壮的大小伙子大打了一架,边打边用人家听不懂的汉话骂:“你们也配痴心妄想?”

还有终南山的雪巅,大漠里的五色湖,斑点像梅花的怪石头,可以吃的甜树叶……她人生最美好回忆,最欢乐时光,背后都是他。

她心头一突,似乎心头僵了一块,怎么也软和不回来,闷堵着。

她低了头,却始终没有哭。

她只是恨。

孩子一般的萧绘生,他们都对他做了什么?

福伯只看着立在堂前的棺木。用料是最好的楠木,自楚蜀之地得来,京中最好的父子俩木匠刨裁制成。

福伯心中一一冒出八字:家门不幸,可以成书。

儿臂粗的白烛落下一大颗烛泪,太久没人说话。

在这落针可闻的沉寂里,外头忽然传来一声极其尖锐响亮的声响,当过兵的栗浓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这是鸣镝的声音,箭出则响,往往作为集合人马的信号出现。

她的人马都在这里,是谁在集结兵马?

她怔愣了一瞬,猛地意识到什么,但已经太晚,一条手臂横过来死死箍住她的脖颈,将她制在臂弯中。她眼前一阵发花,竟然也挣不脱,冰凉的刀刃贴上她颈上青色血管外的薄皮,激得皮肤上乍起一层小疙瘩。

萧缜生低下头来,笑得谦逊儒雅:“看来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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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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