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董家分家风波传遍燕京,人人不解,董家如此树大根深,子孙繁茂,而且没有特别出格的熊孩子啊!就算董启昌公子经商,有些下道,但他在救灾的时候出人出力,得了皇帝嘉奖‘大善之美’行商,现在谁还说董七不出息?
朝堂上一日的事情议毕,上书房里,武德帝也好奇的问,“董相,朕听说你家分家了?”
董相严肃的站起来,上前大礼叩拜,“禀皇上,老臣今天要给一位无名英雄请功。”
严肃的样子吓了武德帝一大跳,“哦?何人何事?”
“是这样的,老臣的七孙儿董启昌,他有一位生意上往来的朋友,名窦天祥,在洪涝灾害时,他不求功劳,匿名捐赠了数千匹麻布,解决了堤坝上麻袋短缺的急。
随后流民北上,其名下窦家田庄又收留了近千流亡民众,虽然每日熬煮粥汤,没有饿死一个人。
疫病肆虐,田庄捐出自己采挖的草药,给投奔来的人防病治病,避免了多少疫病进京的机会,实在是至纯至真的大善之人。”
“如果再多出现些这样的好人,以天下为公,我东梁何其大幸啊!”
“果真有这样的好人?”武德帝目光闪烁,似乎不敢相信。
若是单论捐赠麻布,和收留流民,只能称其大善,而不畏疫病猖獗,敢留人敢治病,减少疫病入京的可能,就可谓之忠勇了!
这个功当请!
“是啊!老臣昨日才知道。因为七孙儿和他有生意交往,被人误会,以为是董家的产业,诓骗了老臣的六孙儿赌输了那田庄,去强行收地的时候被我府上侍卫看到。才免了众难民被驱离,再受流离之苦哇!老臣惭愧!”
“昨日得知此事,孙儿无教,老臣愧疚啊!所谓树大分枝,儿大分家,孙儿教育的事情由他父母操心去吧!老臣老矣!”董相颓败的耷拉着肩膀,不堪负重的样子。
其实昨日董家的事情,一早武德帝就收到消息了,看来得警告季氏,别做的太过了!
武德帝感慨董相一门兴旺,居然说散就散了,这也是姜老弥辣,当断就断了,不给别人伸手的机会。
“老丞相别烦恼,赌约的事情是小孩子的玩笑,不要当真。倒是你说的这窦家田庄,嗯!善人当有善报。就嘉奖他一个名头吧?你看‘天下第一庄’怎么样?”
“这个名头太大了吧?那窦家田庄就是棚户陋民,做些腌菜和种些粗粮,不过是为人朴实善良些。不如皇上给他书写个田庄匾额以示嘉奖?”
所谓树大招风,别请功变成了请害,弄巧成拙了。
“那就写个‘御赐窦家田庄’,赐这窦氏五品员外郎,享五品俸禄,免其税收,怎样?”武德帝这会儿好脾气。
对于治下有这样的善良无私的人,还是心里欢喜的。相对而言,多少至亲善于挖他皇图霸业的墙脚,如填不饱的饿狼,更是恨不得没有才好。
“这样好啊!树个好榜样,也可教化民众向善。原打算下午老臣过去给人家道歉的,不如皇上下旨意,老臣去宣旨,顺便给人赔罪,也是十足的诚意是吧!”董相击掌赞叹,趁热打铁。
当日下午,城南窦家田庄就挂上了‘御赐窦氏田庄’金色匾牌。
老丞相董晟恺站在田庄门口,看着摆放御赐衣冠绶带及印鉴的香案后,那个跪着接旨的少年,新鲜出炉的十三岁五品窦员外郎,他嘴角抽搐了一会儿,心道‘老夫竟然也搞了这样大的乌龙!’,正色严辞,宣读了嘉奖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夫教人以善谓之忠,君子之所谓义者,贵贱皆有事于天,太上有立德、立功、立言。
兹有窦氏天祥,嘉惠良善,顾虑忠纯,上思利民,临患不忘国,既显贤良高弟,兹以覃恩,加封尔为五品忠义员外郎,享月俸十四石,御赐名下窦氏田庄,岁月遐尔,不与加赋。钦此。”
周围跪着听旨的人群,虽然不是很明白圣旨说的啥,但不妨碍听明白窦氏天祥得了五品员外郎的品级和俸禄,而且窦氏田庄不用交税的事实了。心下俱是欢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