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面,绿水缓流,出城向东,车马行人渐多起来,李玉岩和姜宝贞身着蓝布长袍,头戴巾帽,走在前面,阮清和阮九青书童打扮跟着后面,再后是李大安装做长随挑着食水用物缀在其后,窦玉栀背了琵琶,笛子在旁边。
有赶马车的上来问,“客官是要去飞凤阁参加文会的吗?坐车呗!早些到可以找个好位置。”
“文会?”
“瞧客官像是外地来的,怕是不知道咱西南一年一度的文会,今年在飞凤阁举办,共计三日,今日是第二日,客官是要去那的吧?”
“学生今日才知道,谢谢大哥,就麻烦大哥载我等一程!”
“好勒!客官请上车。”
待几人上车后,那车夫招呼了一声,“坐稳喽!”‘啪’一甩鞭子,马车哒哒行走起来。边走,车夫边给他们介绍西南文会的盛况。
西南最著名的学院是鸿林院,建院三百载,最早办文会就是由鸿林院山长牵头举办,原本是方便地方学子交流学术,有优秀的民间学子在文会上展露头角的,山长亲自发名帖十份,可以凭它免费进鸿林院学习三年,如果是学院学生或是不愿意进学的,学院则给不同等级的奖励。
文会早些年用君子六艺设组参赛,现在由于学文无处可用,学院也是逐渐的落败,连像样的奖品也拿不出来,交流项目已经简化成琴、棋、书、画、数的交流。就是这样,鸿林院山长也是头痛不已,为了筹备奖品奖金到处化缘。
不仅是山长紧守传统的困窘,更是文人难说的尴尬,大多人参加文会获奖,奖品宁可选择银子,也不要书法文藏。
因为社会给文人的机会不多,文人也是人,百十两银子,可以吃用很久,比较实惠。
即便如此,文会仍是西南盛会之一,是文人才子交流的好机会,也是很多闺中待嫁女子选夫婿的时候。
甚至很多文不成武不就的浪子们也趁这个时候装人模狗样的穿行其间,寻访佳人,待遇到可心的女子。
那赶车人风趣的言语,诙谐幽默,逗的几人哈哈大笑,对文会也有了认识。
阮清格外佩服鸿林院山长,实在是个有气节又不拘泥的文人,为了坚持传统,不惜降下身段求取经费,没有自恃清高,耻于言钱。
其实不仅是西南,就是其他地方也是不行,就如董相的二儿董儒贤自幼就在文学上凸显天赋,原是一心做学问,但无人赏识,空有才名,却无实物,任蹉跎岁月,终心生倦意。
言语间,已经到达了飞凤阁地界,几人下车付了车资,准备步行前行。
眼前车马喧嚣,多是如阮清他们这样的,三五一群,自停车处步行向飞凤阁而去。
飞凤阁面北朝南,面前矗立一高大的白石楼牌,上书写着三个厚重淋漓的金字‘飞凤阁’下面几个小字‘郑文渡手书’。郑文渡就是现今的鸿林院山长。
建飞凤阁时,汝阳王凤霖烨花了五百两请其手书,他就一个条件,以后办文会可以无条件使用飞凤阁场地,当然没问题了!
虽然在郑山长看来,可以省了不少办文会的经费,但办文会会带动飞凤阁快速成为人文景观,造就它独一无二的社会价值,提高附近人气,更会带动那里的地盘价格上涨,带来商业机会。
凤霖烨首肯后,他二话不说,蘸饱了墨,心里酝酿一下,就写了这幅字。原字现今收藏在王府里。
白石楼牌后是宽阔平坦的大道,约五六丈宽,两侧是梧桐树林,始发嫩叶,生机盎然。
路两边陆陆续续的有摆摊售卖各式各样的东西的。不像别处,叫卖声此起彼伏的,而是文文静静的,如有人问价,售卖人边比划,边小声讨价。好似大声就玷污了‘文’字似的。
时有读书人的模样,着儒衣或交领长袍带童子经过,也有三五成群,着锦袍,执纸扇的,就如那赶车人说的,‘人模狗样’。
有的遇着熟人,相互作揖行礼。“张兄好!”“李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