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这小两千人,落入陷阱的几十人未及拔出刺入身体是竹剑爬出来,就全身燃火,马匹和人再次一阵折腾,不死的也死差不多了。
没有落入陷阱的也好不到那儿去,身上着火,准备在地上打滚,可是倒地上的大树枝杈树叶盖满道路,滚了几下,不仅没有灭火,反而烧的更厉害了。
有冷静的人立即脱下着火的衣服,准备突围,却被飞来的箭矢射中,钉到了地上或着火的树上,就如刮毛后的白猪一样,活活烧死。
那堂主也是英勇,看情况不妙,一把撕开着火的衣服,手里拿着大刀使得泼水不入,他一边抵挡射来的飞箭,一边吆喝着人手集中向后撤退。
可是两侧杀上来的官兵有几百人拦截了去路。堂主被这绝境激的红眼了,不管不顾的抡起大刀就砍,竟然被他撕开一条血路,带了七百多人冲出重围。
可怜见的,出发时这号称“猎豹堂”堂主怎么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部下领这头功来的,这还没有看到莱芜县的影子,就损兵折将,带了不到四成的光裸着身子、染着血色、白花花的一片属下抱头鼠窜,身后是一片轰然大笑!
河岸边,这些光裸这身子的汉子们面色惨白和寻找水流冲走车弩的人汇合了,“这是咋了?”猴子等二十多人吓的尖叫起来。
“别提了!”堂主一把拔掉左臂上的两箭,不顾还在流血,他拉过猴子,从他身上剥下一件衣服系在腰间,其他人也跟着学。“别脱了!好歹给咱留一件。”猴子紧紧抓住裹裤不撒手。
“找到弩车了吗?”看着身后这群白花花的一群人,堂主不由眼疼。“没!咱们追出去二十多里,看到的是兄弟们的尸体,车弩没有了!”猴子手里还紧紧抓住裹裤不撒手,嘴角颤抖,又惊又怕。
“堂主,咱们怎么办?”有人一脸窘迫的拎着大刀挡在两腿间。
堂主丢下大刀,步入河水,把头埋入清凉的水里,几个呼吸后,才抬起头来,大口呼哧呼哧的喘气。他一巴掌呼噜了淌着水的脸,对身后弟兄们说,
“我张飞豹自加入英雄帮以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也是我夜郎自大,低估了五城军人的威力,导致今日兄弟们跟着受罪,还丢了性命。是我对不起兄弟们!”堂主忽然跪倒冲弟兄们磕头三下。
“这怎么说?堂主你起来,咱们都是说好的做亲弟兄的!”有人拿不住,立即上前拉他起来。
“今日较量,我才知道,咱们都是鼠目寸光,连敌人在哪?多少人?都没有看清楚,就成这样的下场了!”堂主再次说起。“这仗咱们还能打吗?”
众人低头支支吾吾的,无人敢说什么。就算还有战斗力,就自己这一身如褪过毛的猪一样,怎么上场去打?难道凭着一身白肉,给敌人笑死吗?
“那咱们撤回去?”有人抬眼希翼的问。
“回去?回哪儿去?”堂主苦笑了一下,“今日后,咱们就是英雄帮的笑柄!各位兄弟,今日起,咱们就散伙吧!我实在没有颜面在五城地界上待下去。”说罢,堂主转身而去。
“堂主等等兄弟们!”余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转身追着走远的堂主张飞豹去了。“咱们也不知道去哪儿呀!你还是带兄弟们去找个山头吧!”光裸着的队伍渐渐远去。
县城西侧,五十里外的乱葬岗,晨曦微微,弥漫的薄雾如纱如烟,随着天光放亮,却渐渐堆积越来越厚,起起伏伏的坟头,在浓雾里隐隐约约,似连绵的小山丘。
脚下经常可见无人收尸的骨骸,似乱柴,不小心就能绊倒人。中间或有黄鼠狼窜过,不时听见乌鸦的‘嘎嘎’声,远处偶有猫头鹰的嘀笑声,“呃、嘎嘎。。。”,这一切令行人不由头发倒竖、毛骨悚然。
远处一队人马就穿行在坟场的边缘上,“老大!这里不会有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