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下最后一颗雷子了!”窦白虎忍着双眼刺痛,时不时的迎风流泪,看着滚滚的冰河,好似张牙舞爪的怪兽般自眼前滑过,手里把玩着那颗仅存的轰天雷,眼神担忧的望着即将合拢的冰坝。
已经三日了,这冰凌缓缓而流,无止无休。夜晚会变得缓慢些但冰块却巨大的很多,白日里,可能温度高些,冰块小些,流速快些。眼看着夕阳西下,寒霜渐渐凝集,那河流的弯道也逐渐累积起层层的冰凌起来,流动的部分越来越窄。
“窦爷!这雷子什么时候才能送来?”杨校尉并肩站立在他的旁边,担忧的问。
“快了!”窦白虎稳稳的道,心下却翻腾不已。暗自思忖前两次投掷雷子的时间掐的不是那么的好,应该等着冰坝即将形成时候,投下雷子,即可打开豁口,又可延缓时间。掐准了时机,哪怕省下一个来,全国各地又能省下多少?
这处距离燕京那么的远,雷子的制作又是机密之事,还劳凤倾城亲手制作,再运到各地去,现今东梁自南的沉沙江到北侧的玉琴江,几乎都是被凌汛覆盖的江河,若是这样防守,得多少人力物力?这样的手笔若是他国得知,还不为之疯狂?
“聚拢了!”眼见着那处豁口处迎来了最后一块一丈见方的大块冰凌咔擦堵住了狭窄的通路,窦白虎坚定的飞步腾空而起,略过了挤挤挨挨的冰块,点燃了手里的雷子,精准的投向了冰坝间的两块最大冰块间的接壤之处,转而旋身而回,就地一滚,翻身藏在一处大石头后面。
“轰隆!”冰坝豁然打开,流冰冲开了滞留在两侧的冰块,河流再次缓缓催动向前。
藏身低洼处的杨校尉一跃而起,看着河流缓缓通达,不禁又喜又忧,他看了看那站起身来的窦白虎,“太好了!这次算是又躲过去了!”可是下一次怎么办呢?
窦白虎自然是知道下一次若是雷子不能送达的话,只怕这堤坝就难说了,可是这心知肚明的话语就留在了腹中,“嗯!雷子定然能顺利抵达的!”
“又炸了一次?”地下村,几个村长坐于一起,听着远处传来的震响,相互看看,心下担忧不已。虽然朝廷出了这样的‘神器’,护的了堤坝一时,但这春寒料峭,不知何时是头啊!
“要人传话回去,这晚都不要睡了吧?”张村长磕了磕烟锅子里的灰烬,有些忧虑不安,那窦大郎的雷子就五只,自己可是留意过的。眼下这一响,就应该是最后一发了。
他的婆娘前些日子不巧惨死在那倒塌的坑洞中,老张头红肿着双眼给她裹了床被子,连夜做了一副薄棺装殓了给埋下了地,颓废了几日,他也就打起精神来忙着张罗着活计了。
老张头说不出什么恨来,这样的年成,若不是朝廷伸手,还不知能活出几个人来呢!再说了,整理遗物时,从婆子的枕头中掏出了几块来路不明的白花花的银子,差点儿没把他给吓死了,直接连着枕头一起给装殓入了棺材。
死了好!断绝了是非。他生怕这个婆子跟那拎不清是非的张大牛似的,怎么跟那什么‘奉天教’搅和在了一起,再做了糊涂事情就罪过大了!只是这些年婆子跟着他也算是受了不少的罪,享福的日子却是少的。若是能够过的了今年这个大坎儿,日后家庙里就留给她一炷香火的供奉吧!
“必须这样做吗?”其他几个村长面色沉重,有人心怀侥幸的问道。若是撤离的话,这样的寒天,拖老携幼的,冰天雪地的,又能往哪儿去?几人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