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秋日,幸亏浇水保苗,各地菜蔬多少有了些收获。除了被饭店酒店和食铺子收购些,剩余的,被人做成了腌菜、菜干或是窖藏起来,保鲜备用。
至于勉强种出的秋粮,收成减产四成以上,大大不如往年,就是地瓜作物有些收获,但那种口感,吃多了不喜,还容易腹胀,排气多些。多数百姓还是喜欢卖掉些,换些米粮回来替换口感,但价格差距极大,十斤地瓜换一斤糙米。庆幸的是东梁朝廷下了特赦,免了粮税。百姓们才心思放松了下来。
但租地的佃农就不同了,地主家也是要吃食的,租金一点儿也少不得,种了一年粮食,缴纳了租子后,几乎没有啥了。不得已,四处收罗别人不要的菜帮子、野菜棵子,地瓜秧子等物,和着一点儿粗粮面揉个菜粑粑勉强饱腹。
要说最幸运的应该是裕西百姓了,他们从衣不蔽体的境地,一跃而成东梁少有可以居住舒适,家有余粮的富裕之户。无他,盐井带来了丰厚的收益,快速的建成了裕西城。裕西被特赦成了裕西府,其下四镇升级成了县。而裕西的广阔前景,也吸引来了天下各路商人,成了日渐繁华的城池。
参与裕西建设的裕西百姓更是获利良多,不提丰厚的工钱,就是随手掏出一把锅底灰,都可以送至蓬灰厂子去换钱。闹飞蝗时候,他们随手就着地面一扒拉,就可以找到一块块的虫卵,扒拉半日,可以获一筐多,送至衙门就是半筐的粮食!一家人忙活三五日,就换了上百斤的好粮食,比起种地来的还快些。更不提那壮硕的成虫,也是‘天降的横财’。
在季延沧大人的带领下,裕西改良后的土地种植的地瓜大丰收,裕西就地建了一座地瓜粉条厂子,加工的地瓜粉条晶莹劲道,用于烩菜,简直好吃的令人停不下来。各路商户蜂拥而至,想要包销地瓜粉条,人多货少,不少人就地坐等出货,如此一来,更是带动了裕西地界的商旅行业的发展。
想要更好的发展,就得人才,不说出个状元或是高官来,就是日常的记账、书写等事务还是需要人手的,季延沧眼下正在筹谋建学宫,想法请大儒坐镇,他琢磨着从裕西的财务分出部分来,为无钱的而上进的孩子助学。
入冬前日,天气阴沉沉的,大风渐缓,低沉的乌云渐渐堆积厚重,好似棉被般压在头顶。上到文武官员,下到百姓黎民无不翘首一盼,“这样的云该会下雨了吧?”
“快招柳云因过来!”上书房,凤倾城聚一屋子的人议事,见此同样各种疑问,按柳云因他们的推算,这旱情得持续很久,眼下这次低压的积云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空气也是湿漉漉的,若是细细的瞅瞅,还可以见到瓦片上微微凝结的细小水珠子来,这样的天气不会下雨吗?
不大一会儿,柳云因一路小跑的过来,顾不上行礼,直接上前禀告道,“陛下!王爷!下官前三日就得了日晕异相,于以往推断旱情相背离,故和钦天监众属下反复推敲,得了一个结论,这雨水今夜就至,不过持续一个时辰而已,虽然不大,但是极好的兆头。
这意味着咱们东梁的旱情可能就此改善了!哦,不是下雨改善的,而是,陛下携带千军万民征战全国,抗风沙虫患,挖掘灌溉,护住了东梁大面积的国土免受枯竭的可能。
这地面保住了生机,也是保住了万物生息,好似续断般连接了断裂的雨水带,故有可能提前终止了旱情也不一定呢!”
柳云因的话,众人大致听明白了。意思就是说凤倾城强硬的抗风抗沙,尤其是不惜代价的治理虫患,护住了地面植被,有效的防止了水土流失,更是防止了旱情的恶化。也因此,地气交接天时,渐渐趋于缓和,带来了雨水的可能!
“那是不是说,咱们这个难关就要过去了?”凤霖烨不由得满腔复杂的问道。“若是如此,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