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想法子克治鬼毒,但凤骥坤的身体却未见好转,眼见着白日里他萎靡的睁不开眼,夜间却难以睡卧半分,日夜煎熬,使得他的眼圈发黑,嘴唇发青,肌肤退去了幼儿的红润细腻,日渐苍白灰败。
对寻常的膳食,他也无丝毫的兴趣,却日渐的嗜血起来。无奈,黄颜案等人研究之后,为他配制了新鲜的鹿肝等,既可以抚慰饥馁,又将养气血,那嗷嗷待哺的小皇帝才算是镇静下来。
这边太后林华雷厉风行的清扫了后宫,果真发现了几条他人眼线,立即着人打杀,接连数日,清理了百十人去,连着日常侍候皇帝的乳嬷嬷也打杀了去。一时间,风云莫测,肃杀凛然。
借口幼帝风寒,需修养时日,前朝那里托付与阁老重臣,后宫也安排了数支精卫加强值守。二皇子凤骥旻也配备了专人看护教导,毕竟日后如何,可真是说不清楚。
诸事毕,太后也搬到皇帝寝宫的偏殿守候,既是对养育爱子的拳拳情谊,更是方便御医给母子二人看诊。
至于‘倾城公主’凤姬城在皇城中有自己的公主府,太后林华不希望她掺合进小皇帝医治事情里,遂放手让她继续参与朝堂政务,结交青年才俊。有英国公父子看着,想来,她能翻出多大的风浪,阮玉成是知道的。
身心一旦防松,她便感全身疲惫,倦怠至极,但夜间又少眠起来。也不知是不是知道自己染了毒的原因,还是真的毒性作用,林华焦虑的不能控制,眼底发青,肌肤苍白,烦渴厌食,症状日渐向着小皇帝靠拢。
直到张智峒被‘请’进入皇宫,见到幼帝凤骥坤已经完全嗜血食,昼伏夜起,显然毒性已经很深,不由大惊。
“张家主,哀家终于盼到您来了!”一声嘶哑的呼唤,张智峒回过神来了,扭头一看,顿时惊呆了。只见神色委顿,肌肤松弛,头发花白的一妇人,被侍者扶持着缓缓行来。若不是身穿了那一袭鸾凤青袍的加持,哪里还有太后娘娘的昔日半分美貌。
“太后娘娘,你这是。。。”,回过神来,张智峒收敛来了自己的异色,缓缓叩首。
“张家主,救命。。。”太后林华见到张志峒,眼睛酸涩不已,却流不出泪水来,脚下酸软,行不得一步,只好掬起丝帕轻捻眼角,“陛下和哀家的性命就拜托给张家主了!”说罢,整个人晃了晃,被侍者赶紧的扶坐下,连着座椅抬入偏殿中去。
“。。。怎么?”张智峒被皇宫龙卫‘请’来,没想到是这个局面,不由惊诧的指了指寝宫中卧着的小皇帝,又扭头看了看抬进偏殿的太后,不明所以。
“张家主这边请!”黄颜案脱下手套,上来引领着张智峒到了偏厅,给其简单的介绍了眼下情况,“唉!谁知被歹人得来了下手的机会,陛下如今状况,怕是难以坚持多少时日了。太后娘娘也有些微症状,但怕是心魔更是堪忧。”
“确实鬼毒无疑!陛下的毒倒是可以解,就是其后的问题无法解决啊!太后娘娘那里毒性轻微,但人至中年,身体机能不若幼年,修复起来,也是问题。”张智峒是知道凤骥吉和凤集贤二人的状况,但他并未参与救治,只是听说二人的救治法子,颇感神奇。
黄颜案一听有门,顿时来了精神,“还请张老兄不吝赐教!”
医学一道,难论短长。皇家虽然云集了天下良医,收藏万卷医书,库存万金难寻的良药良方,自然实力雄厚非常。比着面对不容半点差池的皇宫内的贵人来说,居于民间的张家行医手法更是大胆泼辣,俯身天下百姓,日常看诊医病,有极多的救治经验。如今果然,这样棘手的无解之毒,对方也是有着独到见解。
“前些日,张家也接诊了两例此症,”张家主望向外侧,眼神有所指。黄颜案看了他如此讳忌,心下略略思索,也是明白了些,“所幸的是得了解毒良方,但此症棘手不在解毒,而在于解毒后继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