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将暗中揣测过很久,都没能揣测出什么来,便也就放弃了,因着她每次来都是戴着惟帽,所以老掌柜每次都是抬起头看她一眼,便再也不瞧她了。
这也是惟帽的好处,否则,是怎么都说不通她这个京圈里出了名的傻子,来书栽做什么。
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于子将寻了个隐秘的死角,便捧着书坐地上看了。
不知不觉的时间就过去了许久,手里的游记看了一半时,原本该只有她一人的二楼,有了旁的脚步声,拉回了她沉溺的思绪。
她来这书栽多年,还是*听见有人来二楼的,二楼不比一楼,全是四书五经类的书册,二楼大多是话本子或是游记,还有一些寻常的书册。
于子将合起书册站了起来,小心的躲在角落里听着脚步声。
好在那脚步声似乎并不想来她这个角落,而是停在了不远处的书架前。
那是两个不同的脚步声,但从脚步声来听,应是两个男子。
于子将轻轻掀起惟帽,小心翼翼的偷看过去,只一眼,她的瞳孔顿收,立刻藏了回来,放下惟帽,遮挡住她一瞬紧绷的脸。
“连问荆那头没有动静吗?除了去安国侯府拜见那整日吃斋念佛的老夫人,没了?”一道桀骜不驯的音色低沉响起,光是听这声音,便不难判断此人的身份。
于子将屏气凝神,生怕被发现,要是被发现,她怕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
谁能想到,平日里总是神出鬼没的五皇子,竟然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还带着一个面生的男子,这话里话外,都是阴谋阳谋的味道,她虽是人们眼中的傻子,可皇家的人是宁可错杀也决不能留下活口的。
她恰好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看到了听到了这样的场景对话,若是被发现,是一定活不了的。
于子将的心跳的极快,大脑一片空白,只求五皇子两人快点说完离开这里,呆的越久,难保不会发现她。
“殿下,连将军除了去了一趟安国侯府,其他时候都在将军府里,连定国公府都没有回去过一次。”那个面生的男子恭谨的回应道。
五皇子生的飞扬跋扈的脸微微一顿,随即玩味的笑了起来,“倒是有趣极了,敢情他当年不声不响的跑去边境,竟是早就生出了跟分家的心思。”
顿了顿,五皇子轻轻地展开折扇,又道,“继续盯着,有任何举动都要记住。”
“是,殿下。”话音刚落,两人便开始往楼下走去,看来是要离开书栽了。
于子将的心跳逐渐平稳下来,恍然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在两人没发现她,也算是侥幸一回,下一次,她不能再来这个书栽了,原先对这个书栽的揣测跟好奇,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解释。
原来是五皇子名下的产业,若非如此,这般机密的对话,怎会在这里对谈。
但她有些想不通的是,老掌柜为何没有提醒五皇子二楼有人呢?想到这,于子将又蹙起眉头,这个书栽,到底是什么来路。
不知道五皇子等人是否离开了书栽,她都不敢马上下去,而是小心翼翼的等脚步声消失后,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来到最近的窗边,小心的望下去,待她看到五皇子出现在外头,上了马车后,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有些惊吓过度后的发软。
此地不宜久留,她立刻匆匆下楼,逃一般的离开了书栽,连老掌柜的表情都不敢去看,生怕漏出什么马脚来。
可惜她现在没有属于自己的心腹,可以去调查这个书栽,又或许即使有,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这样一个诡异的书栽,不仅能让五皇子放心的在二楼说机密话。
还不提醒五皇子二楼有人,处处透着诡异跟不对劲,她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匆匆离开书栽的于子将,心事重重的往前乱走着,就当她心乱如麻时,一阵醉人的香气不断地飘来,她的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循着香味走去时,发现前面有个糖画小贩,正专心致志的摊着各式各样的糖画,几个孩童眼巴巴的盯着小贩手里的糖画,时不时舔舔唇。
于子将也是个爱吃糖的,这样甜蜜的味道,才能冲散她心里累积的阴霾与伤痛,让她能有喘口气的机会。
她不自觉的朝着糖画小摊走去,停在了几个孩童的旁边,目光落在小贩摊糖画的白板上。
那是一个快成型的蝴蝶,看起来竟有展翅高飞的气势,于子将不由得眉目一柔,轻声道,“麻烦也给我做个蝴蝶糖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