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卡在流星街的时候,给许多孩子理过发。虽然手艺不咋样,但她乐此不疲。除了任人宰割的大多数,库洛洛和几个有实力的孩子,宁可自己随便削削也不愿沦为她的玩具。大概在三四次之后,理发这事儿就交接给水平吊打她的小玛奇了。
“我可是从来没给人理过胡子呢,得此殊荣,还不谢恩~”妮卡欢快地像摆弄颗椰子一样扒拉金的脸,将近20厘米的身高差让她不得不微微仰起头。专注地盯着少年的下巴看的妮卡,没有注意到少年无处安放的视线,快要将她的周身烫出一幅人体描边的史诗级巨作。
金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着,动也不敢动。
“哎?你傻啦?”刮完一边侧脸的妮卡正要换个位置站,试图将这白痴孩子的脸转个方向的她,疑惑地发现,平日里智商爆表的金,此刻像是被人施了什么奇怪的念一样,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那......那个,我自己刮吧你别管了。”金像是偷吃糖果被人发现的孩子,一张脸涨得通红。耳根头顶冒着热气,快要把河水都蒸发干净了。他伸出右手,就要拿走妮卡手里的短刀。
“不行我还要用呢!”妮卡试图躲闪,她可不能轻易放弃将金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机会。智商比不过,其他方面还不能让她嘚瑟一下么!
两人在及腰深的河水里来回推搡,从河中心一路闹到靠近岸边。一个仗着身高优势手长腿长硬要抢刀,另一个觉得自己灵活敏捷非要试试硬杠。
河底的鹅卵石经历了几百年的冲刷,几百年。
水流湍急奔腾不息,带着巨大的动能奔向下游。
不是所有的鱼都能躲开障碍物,突然出现它总有撞上的时候。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我们假设以上客观条件全部可以忽略不急,仅从主观角度出发,正常人他也架不住这么闹腾。
“呲!”锋利的班兹短刀轻轻松松没入卵石之中,像插进豆腐里。
金的视线忽地倾斜,转瞬间跌了个大跟头。河底的石头硌得他后背都疼了,河水流过眼睛鼻子,他猛地清醒,想要赶快站起来。
然而站不起来。
班兹短刀擦着他的左耳插入河床的石头里,再偏半厘米,今天的鱼儿们就能吃到一丢丢带脆骨的人肉。
妮卡几十斤的体重,结结实实地跌在他的身上。微凉的河水冲过,哗啦啦响的欢快。
金的思维和理智像是放大镜下的废纸,在阳光的炙烤下,经历了长久的热量积累,在某个瞬间忽地化为升腾的火苗,进而燃烧殆尽,变成了一堆随风而去没什么卵用的灰。
唱着歌儿河水,在此刻很好地冲淡了浓郁得化不开的旖旎气息,带走了两人身上属实多余的高热。金的半张脸浸在河水里,他很庆幸自己看不清妮卡脸上的表情。只要妮卡快点起开,他就能逃出现在的窘境。
然而充当人肉压载的妮卡,面对当前的现状,石化了。
她甚至,疑惑地,蹭了两下。
哦,不是石头,不是......
长久的沉默......
金的肺活量很高,可以在水下憋气15分钟以上。但此刻的状态,他坚信十秒钟后,自己就会死于溺水,或心律失常。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人肉压载终于动了。
如获大赦的金试图将口鼻露出水面,补充肺里即将消耗殆尽的氧气。半个鼻子刚刚探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