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中。
陈安生身上的衣裳已经被一圈圈强烈的气劲全部震碎,精壮的体魄完全暴露在空气当中,清晰可见一条条细线般的灵光仿佛纹身似的在他身上勾勒着一条条奇异的脉络。
就像是有别于普通人身上的另一套经脉似的,充满灵性的先天气息沿着这些脉络流动。
陈安生便仿佛要从尘世上消失与周遭这一片天地融合为一似的,那种从骨子里,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灵性,简直动人心魄,匪夷所思。
“第二重先天之身!”
陈安生做梦都没想到,他的第二重先天之身居然就这么成就了。也是到了这一个层次,他才猛觉眼前一阵豁然开朗,视界中的一切,竟是如此的生动与灵趣。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莫名的一篇源自于上古太清正教的镇教功法——“太清道德经”浮于脑海中,原本根本无法领会的深意,也水到渠成一般,如剥开了一层层表皮后的灵果,展现出来了。
“原来如此…”
“世间万术皆是道,然道却非术…”
一抹明净的灵光浮于双眸,陈安生突然悟了,从未有过的觉得自己竟是如此的肤浅与无知。
踏入修仙之路以来,仗着神秘宝珠的遗泽,演化神庭星空的万般秘法,陈安生修炼起来如鱼得水,手段层出不穷,他便窃以为自己近乎无所不知,只当自己抬眼之间,天地万物精妙尽于眼前。
这是何等的可笑。
可笑到极点了。
诚然宝珠当中拥有无穷无尽的功法秘术,古老秘典,甚至能演化一片浩瀚的神庭星空,但实际上这些仅仅只是术而已,它们只不过是前人高手通过感悟天地大道才创造出来的一些具有特殊功效的手段,可以把它们视作道的延伸或者展现,但那绝对不是天地大道本身。
真正的道,是不可名状的,是无法用任何语言文字直接表现出来的,它是玄之又玄,恰似在眼前,又似天边,看似存在,仿佛又不存在,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修仙者不悟道,便不知其究竟,哪怕掌握的功法秘术再多,始终也只是在道的边缘外打转,甚至越走越远,越走越偏。
这实际上就是误入歧途。
“幸亏啊,幸亏及时踏入第二重先天之身,让我与天地契合更深,让我略微感知到了天地大道的存在,否则,我便精炼万般秘术神通,无有大道支撑,终有一天,便是大厦倾覆天崩地裂,无药可救啊!”
陈安生真是万般庆幸,生生被自己此前还自鸣得意的所谓成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是道…”
“道可道非常道,不可名状…”
“悟就一个字好写不好做啊…”
陈安生揉着脑仁,感觉胸中有种难言的苦闷,苦闷得近乎想要放声咆哮,声到嘴边,他又蓦然惊醒。
“为道大笑,为道悲呼,为道哀愁…我之苦闷这便是不知觉入道啊,道法自然,我已成就第二重先天之身,便如大道河畔的鱼儿,我竟在为了如何跃入河中而惆怅,简直搞笑…”
脑中犹如轰雷响起。
陈安生一扫胸中苦闷,跏趺而坐,脸上渐渐流露出一抹安详,似睡非睡,莫名的一种神奇的道韵便渐渐从其身上散发而出。
日非日,夜非夜。
时光流转。
一晃竟过了一个多月。
“奇怪,这小子这次怎么闭关了这么久,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陈霸玄不知几次在静室外徘徊了,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