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胡德禄找到了禾青,支支吾吾的说:“禾青兄弟,不是我嫌弃你啊!你的食量实在是太大了一些!我们有些吃不消啊!我们这些人的食物都是定量的,也都包含在所有人的工钱里的,这个…..禾青兄弟,你是身份贵重的灵族,我也不敢让你帮我做工!不如你给灶上交些搭伙的费用吧!你看这点钱你也不在乎,等到潆水城,只要你愿意,银子肯定随便就挣来了!”
听明白了胡德禄的意思,禾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既然这样,自己就交些费用好了!
“胡大哥,你看我交多少合适!”禾青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跟着这些人族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一些规矩。这种情况,就算是好客的灵族,也会受不了的,自己不过是跟他们待的开心,忘记了而已。
“禾青兄弟,你看,你食量实在有些大,一个人就吃掉我们三,四个人的份。走到云雀丘还得十几天的路程,有个十几两就够了。如果你要是跟着我们去云雀丘的潆水城的话,那就还要走上二十几天,就还得二十几两!”
胡德禄故意把路程和银两都说多了一些,他也想看看,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的灵族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禾青兄弟手头不方便,少一些也没有关系!”
“没关系,这是应该的!是我大意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说着,禾青便把老师给的钱袋拿了出来,打开之后让胡德禄看,说道,“胡大哥你看,大概要多少?”
胡德禄非常意外,他这才知道这个看上去潇洒飘逸的让人妒忌的灵族,居然对银两的的多少完全没有概念。他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的判断,试着将手伸到钱袋里,拿出了两锭一共五十两的银子,又捡了几块散碎的银两,前后一共拿了一百两左右,说着:“这样就够了,一共四十两!”说话的时候,他心里惴惴不安,生怕惹怒了这个禾青。
“那就好,我还担心不够呢!”说着禾青便收起钱袋,揣到了怀里!他看着拿着银子发呆的胡德禄,说道:“胡大哥,你赶紧把银子收起来吧!”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胡德禄正在后悔,怎么不再拿一些。
胡德禄揣起银两,仰着头,踮着脚,想要拍拍禾青的肩膀,却发现实在是够不到,只好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禾青兄弟,你就放心吧,大哥一定把你带到潆水城。到了那里,你就知道银子就是个屁,花出去的银子才是好银子!”说完,便转身离开,心里却在不住的后悔。
禾青的钱袋里看上去还有差不多八十几两银子,自己就算再拿一些出来,他还是一样跟自己客客气气的。
这些银子放在他的身上,就是浪费,早晚也被人骗了去。与其让别人骗去,倒不如给自己!
胡德禄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他摸着怀里的银子,感觉他们似乎正在招呼禾青的钱袋,而钱袋里的银子则正在向自己挥手告别,他感到了一种生离死别。
随着禾青与商队里的人越来越熟悉,他除了和大家一起吃饭,没事的时候聊聊天外,偶尔还会帮着他们做一些事情。
开始的时候人们还有些不好意思,还要偷偷的看看胡德禄的脸色。后来见胡德禄默许,也就不再推辞,甚至有时遇到什么事情,还会特意招呼禾青来做。
禾青从来也没有二话,只是做的多了,吃的自然也就多了。胡德禄看在眼里,琢磨着是不是把他剩下的银子也弄过来,反正现在他也花不着,揣在怀里纯粹是捂着热乎而已。
但禾青虽然吃的多了,但是却帮助干了不少的事情,即使是胡德禄这样贪财如命的人也想不出一个好的理由,只是每日看着禾青,一阵阵的心疼。
禾青每日开心的跟所有人混在一起,他没注意到,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却含着淡淡的同情。但是在胡德禄的怒目而视下,谁也不敢跟他说什么。
“禾青大哥,你悠着点儿!你干的比我还多!”趁着大雨滂沱,声音嘈杂,小萝卜低声的提醒着正和自己一起推车的禾青。
此时的禾青正奋力的推动着深陷在泥沼中的车轮。
瘴南地就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下起一场大雨,泥泞的道路不待干透,就又重新变得一塌糊涂。
周围都是沼泽湿地,下雨的时候想找个地方避雨都不可能。他在心里深深的同情这些人族的商人,为了和灵族交易,要这样千辛万苦的一直走到万灵谷,然后再把换得的货物跋山涉水的运出瘴南之地。
“没事,这点事不算什么!”禾青的灵炁散布到全身,车轮轻松的便被他推了出来。
“禾青,过来帮帮忙!”另外一辆车也陷入了泥泞,束手无策的伙计远远的喊着,一张嘴,雨水就一股脑的钻进嘴里。
“好!等一下,我马上过来!”禾青本来可以将灵炁逼出,将雨水挡在体外。但他怕吓坏了这些普通人族,所以任由雨水把衣服淋的湿透!
他把长袍的下摆塞进腰里,快步的向前赶去。小萝卜看着匆忙的禾青,摇头叹气,却突然看到胡德禄狠狠的瞪着自己,赶紧低头继续推车。
白发苍苍的管家栾叔看着被推出泥泞的马车,大声的在禾青耳边喊着:“多亏了你!”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禾青看这样的老人还要在雨中受苦,心中实在是不忍,催着他说道,“您还是到马车里坐着吧,这样淋下去,要生病的!”
看看在车队前后,穿着蓑衣来回跑动的胡德禄,栾叔说道:“不用,不碍事的,掌柜的不一样在外面!”
禾青越发的同情这些商人,他们为了生活,就要经受这样的苦难。他们生命脆弱,却在为着生存努力的打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