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基本都下到了岸上,此时药劲已过,余成何忍受着伤口的剧痛却不敢高声喊叫。
穆心禅等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这让他放心,但是当听到萧彦卿与那个云宝相认是之后,余成何紧张了起来。万一他们相认之后,这个悬河酸郎中邀请他们到船上,那自己岂不是变得更加的危险。
不过好在他们将船停靠到岸边,因为吃水的原因,船离着岸边尚有一段距离。
这样,余成何不担心他们就发现了自己的踪迹,不过还是在祈祷,最好这个酸郎中最好别什么话都说,泄露了自己的踪迹,祈祷那个穆心禅千万不要上船。
余成何就这样苦熬了一夜,担惊受怕,却又疼痛难当。
这个酸郎中算是彻底的忘记了自己,不过余成何还是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最好不要想起自己!
十娘上了萧家的船,站在船头上和穆心禅等人挥手作别,一直看着穆心禅等人转身离开,船也行,人也行,慢慢的渐行渐远,十娘再也看到他们的背影。
潆水城!我要到潆水城等着你们!
“十娘,江风大,你还是到舱里休息吧!”分别的时候,云宝按照小石的嘱托,再次跟舅舅恳请,一定要照顾好十娘。外甥求到了自己的头上,萧彦卿自然是满口的答应。
余成何再也忍受不住伤口的疼痛,估摸着这个时候,穆心禅等人肯定已经走远,而这个上船的女人不过是个普通人族,不会认出自己,他终于毫无顾忌的呻吟了起来。
萧彦卿这才想起自己因为见到云宝过于兴奋,竟然忘记了给余成何换药,忙不迭的跑进船舱,又见十娘依旧站在船头,赶忙说道:“十娘,我还有病人需要照顾,你自己进舱吧!”
十娘见萧彦卿有事,自己略站了一会儿,也就转身进船舱去了。经过余成何所在船舱的时候,她看到萧彦卿正小心翼翼的拆开包扎的细布,然后左右看着似在找寻东西。
十娘前些日子照顾白见初,自然明白他在找剪刀,就赶紧进去帮着把剪刀递给了他。萧彦卿也来不及看来人是谁,只顾剪开黏连在伤口上的细布。
经过一夜的苦熬,连带出汗,伤口的药物已经被汗水和鲜血浸透,和细布黏连在了一起。萧彦卿虽然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伤口,但还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余成何闭着眼睛,紧咬着牙关,强自忍着!
萧彦卿嘴里不停的道歉,怪自己忘记了余成何这个病人。
十娘上前为萧彦卿打下手,这才看清床上坐着的人。这是一个看上去比穆大哥年轻一些的人,脸形细长,皮肤细嫩白皙,只不过两只眼睛微微的向两边分开,还有些向上挑着,显得有些阴鸷。他背上破开一个碗大的伤口,边缘都向外翻着,流出一些黄色的液体,吓得十娘赶紧将眼睛转到别处,然后低头帮着萧彦卿递送一些东西。
在十娘的帮助下,萧彦卿很快的帮余成何换好了药,重新包扎了起来。余成何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十娘吓的连退了数步。
那双眼睛目露凶光,就像,就像那天晚上的凶鱼!船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人,而人怎么会和那凶鱼一样的目光。
之后的半个月里,十娘经常可以听到余成何的痛苦的叫声,但她再也没有过去帮忙。
随着萧家的船队走了半个多月,十娘向萧彦卿告别。
萧彦卿颇有些问难,毕竟自己答应了云宝送她到潆水城的,但是人家姑娘说自己的家就在附近,要回家看看,怎么也不能阻拦。总不能为了自己对云宝的承诺,非要硬生生的把人家一个姑娘送到潆水城,然后人家自己再回家吧。
萧彦卿只好在附近的陶乐镇停靠,然后帮忙雇了车,才重新上路。
十娘虽然对于对自己的父母怀恨在心,但那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况且还有自己的弟弟,自己被人牙子带走的时候,他被父亲锁在柴房里,疯了一样。他现在也应该跟小石那样大了吧!
她见云宝为了找寻自己的爹娘,小小年纪就随着穆大哥到处漂泊,自己和他比起来,总算父母健在,还有自己惦念的弟弟。
如今自己身上有小石送的银两,这样回到家,家境转好,他们自然也就会珍惜自己!至于自己的经历,不说也罢,自己带着他们就搬到潆水城中居住,说不定能再次遇到穆大哥他们。
主意已定,十娘便催促着赶车的师父向着自己的方向赶去,心中想象着见到父母和弟弟的时候,他们是什么反应,而自己又会怎么样。
“白姑娘,我们也要上路了,我们就此别过吧!”送走十娘之后,穆心禅见白见初迟迟不提要离开的事情,不得不出言,算是提醒,也算是催促,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打心眼儿里,他并不想跟这个有些可疑的女人一直跟在自己几个人的身边。
“嗯,我没有地方去,反正就是出来历练,我就跟着你们好了!”
白见初早就知道穆心禅迟早会想办法让自己离开,只是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在这荒郊野外的就直接说了出来。先前自己觉得怎么也要一起走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他才会提出来,看来自己还是把他往好处想了。
白见初迟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理由,装病已经不可能了,自己那天晚上帮忙应对妖族怪鱼之后,这个方法就已经不可能了。
现在,白见初决定耍赖,任你说出花来,我就是不走,你能怎么着!一个大男人,对一个女人,总不能太刻薄了吧!